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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帅?你说的元帅,是凌皇后吗?”

刚还跟仇小贝有说有笑的盔甲听到这句反问,立马就静默了下来,并且有一股比一般的鬼要强盛的阴气爆发出来,仇小贝惊得往后退,暗道这将军不愧是将军,死后的灵都这么强悍。

可紧接着,盔甲将军又瞬间収了自己的气场,并从窗户飞了出去。

“将军!”仇小贝下意识地追到了窗边,可外头已经没有了盔甲的影子,她认真地左右搜寻着,她正找寻着盔甲,突然地一阵晕眩猛地袭来,她眼前一黑,连忙抓住窗台。

呼吸有点急促地喘了两下,晕眩感退去,她重新睁开眼睛,却被挡在眼前的事物吓了一跳,迅速地往后退开,随即才发现,那是一棵树,自己刚刚就站在树前,双手贴在树干上。

她蒙了,怎么会闭个眼睛就来到了这里?而且,这是哪啊?

她颠着脚步转了半圈看着周围,有点熟悉又很陌生,好半天才想起,这应该是跟果林相连的山里头,因为白天跟晚上是有差别的,她没能一下子认出来,可她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啊?

夜风吹来,她打了冷颤,想拢紧衣裳,发现自己穿得是还是单薄的睡衣,就是今晚穿着睡觉的那件,她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可她没有穿鞋,光着的脚接触地面的触感太真实,被冷风吹来时的寒意也很真切。

就在她疑惑时,她再次看到了那具盔甲,就在她前方不远处,没有脸黑乎乎的头盔似乎正在看着她,见她发现它后,转身就跑,都到了这时候了,要么跑回别院里头,要么只能……追上去。

她选择了后者。

因为,她能感觉盔甲将军对她没有恶意,更何况,这还可能牵扯到樊沉兮的母后凌今歌。

她跑啊跑出了好长一段,跑到了之前跟樊沉兮来时没到过的地方,这下可完全陷入陌生的地方了。

“喝!”

突如起来的雄壮充满气势的声音震得一跳,仇小贝迅速转身,看到了一支黑甲骑兵,他们穿着黑色的盔甲,手持长枪,身下的黑马也都雄赳赳气昂昂,每往前踏一步,土地都好像在震荡。

在他们前头,是盔甲跟他们有些区别,战马比他们更高大的一些的盔甲将军,就是她一路追来的那位,他此时领着这么一支骑兵,仿佛带着汹涌的涨到万长高的浪潮朝她行来。

哪怕以前跟着父母见过各种阵仗的鬼群,仇小贝也从未遇到过气势这么惊人的。

她无意识地跌跌撞撞地往后退,退到了之前的那棵树,撞到背才不得不停下,眼看着盔甲将军领着身后的骑兵们撞上来了,她举起手臂挡在前头,眼睛也闭上了。

但她缩着身子过了一会,却什么都没发生,她悄然地睁开右眼眼缝,随即诧异地睁开双眼——骑兵绕开了她,继续往前行去。

仇小贝惊魂未定地抓着领口,迟疑了下,她还是站直身子跟了上去。

她一路跑跑停停,一直跟在骑兵末尾,最后来到一山壁,她瞪着眼睛看着鬼兵们绕着山壁缓缓而上,最后,在山壁中间的位置,鬼兵们直接就钻进去了!

这、这还让她怎么跟,首先她上不到那至少好几丈高的地方,其次她也没办法穿墙啊?

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在山壁脚下转了转,发现了藤蔓,居然想着抓着藤蔓爬上去,那想法跟完全脱离自己的掌控,她真的抓住根比较粗壮的藤蔓,奋力地一点点往上爬,她的身子好像变得轻灵许多,只是爬了一会,就觉得自己好累好累,好像精神大量耗费,而精神的疲惫,让她刚还觉得灵巧的身子变得越发沉重起来。

她想停下来,可人坠在半空,一停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但继续往上,则仿佛遥遥无期永远到不了目的地,她甚至都想不起,她是为的什么爬的这藤蔓。

是啊,为的什么呢,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这么一晃神,她手突然一滑,疲惫让她没能及时抓住,整个人飞快地往下坠落——

“啊啊——”

“小贝?小贝!”

仇小贝感觉自己被接住了,身子打了个颤抖,就被抱得更紧,就是那紧致感让她顿时安心下来,睁开了眼睛,入目的便是樊沉兮担忧的目光,她傻傻怔怔地唤道:“沉兮?”

樊沉兮明显松了口气,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仇小贝从他的肩膀往后看,发现自己正坐在窗户底下,而樊沉兮估计是着急赶过来,连轮椅都没坐,跟她一样坐在地上,想着他刚刚可能是爬过来的,她心疼地反手将他也抱住。

在她身后还站着一名影卫。

“发生什么事了?”她很迷惘。

“没事了,没事。”他吻了下她的头发,这哄人的话,不知是真在哄她,还是在告诉自己,“先回床上吧,地上凉。”

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影卫将轮椅推过来,仇小贝自己扶着樊沉兮上了轮椅在回到床上的,一坐到床上,樊沉兮就先将被子拉过来将她罩住:“有哪不舒服?我让人去请大夫,明儿再把子亦也叫来。”

“不用了,我挺好的。”

在山里被寒风一吹是有点冷,可这会却没那感觉了,明明这时节晚上挺凉的,更别说穿着单衣躺在地板上了。

等等,山里头?

仇小贝记起来了,她之前明明在果林后面的山里,看到了一群鬼兵,还有那个盔甲将军!

“怎么了?”

樊沉兮看她突然僵住,忙将她搂进怀中,还不忘将被子给她裹严实。

仇小贝摇摇头,她有些惊疑不定地问:“我刚刚,一直躺在那吗?”

她指着窗底下。

“我醒来的时候就躺在那了,”樊沉兮眸色暗沉,“你有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我、我不知道,”她抬起头,很茫然很无辜,“我好像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躺在那?”

樊沉兮盯着她看了一会,最后还是放弃了审问:“嗯,说不定只是梦游,没事了。”

影卫悄然退下,两人也重新躺在床上,然而仇小贝还睁着眼睛,盯着某一处发呆,樊沉兮拍拍她的背:“别担心,这次我一定抱紧你,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走掉了。”

“……”这话听着是在安慰,可怎么有点威胁警告的意思?

仇小贝不让自己多想,揪着他的衣服说:“明天,我们再去果林里摘点果子吧?”

“想去就去。”他摸摸她的头,似乎对她的提议没有任何怀疑。

她回应地“嗯”着,早已经打架的眼皮合上,别以为做梦是在睡觉就能解乏,有时候梦里太累,会越睡越累,她爬个山爬到筋疲力竭,这会两个呼吸都睡着了。

灯笼的灯还没有熄,一名影卫从窗外跳进来,朝樊沉兮摇了摇头。

他晚上醒来那会就意识到不对,他通常醒来都是因为警觉性过强,有人进来,小贝离开等等,这次醒来人却有些昏沉,那种想睡的因为警觉性和一点抗药性,强迫着醒来的。

他当时就预感到不妙,果然,仇小贝没有在他怀中,他立马坐起,就看到他的夫人倒在窗前,当时心脏都差点跳出来,因为不了解她的情况,就怕她……怕她……

“来人!”

他喊人时,人已经从床上飞跃而下,双脚无法行动,落到地上就是趴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从容不迫、优雅镇定、永远形象在线的他,几乎可以说很狼狈地爬到了仇小贝身边,将她抬起感受到她还算正常的体温和心跳,还算红润的脸色,他才松了那口气。

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愤怒:“来人,人呢?”

两名影卫跳了下来,他们都知道自己失职了,而影卫跟侍卫的差别就在这会突显,侍卫只会当场请罪,影卫发现自己错了后,第一时间是处理错误的事来弥补,其中一名影卫马上从大开的窗户跳出去追击,另一名则出去查看那些看守的侍卫怎么没有动静,之后便反了回来,跪在地上说:“外头的人都没事,但他们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连自己睡着了都不知道。”

“那你们呢?”樊沉兮凶恶地瞪着影卫。

影卫双脚跪地:“属下……也睡了。殿下,这情况不是第一次了,最初的时候,我们和外头的侍卫一样,连睡着都不知道。”只是他们经历过太多的训练,所以总能觉得有哪不对劲,再经历过两三次,他们虽然还是会昏睡过去,但已经能确认了这件事。

“殿下,”影卫迟疑了下,还是说道,“每次这种情况,都是贝主子有异常的时候。”比如从外头回来,或正要出去的样子。

当时他们几乎可以确认,就是小贝子将他们迷昏的,现在的感觉,就和那几次一样,他们实在有理由怀疑还是仇小贝将他们迷昏的,只是不明白,她自己怎么也昏在这里。

这是他们的怀疑,但他们不会直白地说出来,点到为止的提一下,殿下那么聪慧,自然明白。

影卫为自己小命着想,说了一句:“这迷药除了让我们无声无息短暂昏睡外,并没有任何危害性,贝主子应该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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