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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圣旨到达河西时,  姜吟玉才从姜曜口中得知,原是他提前写信到了长安,  向皇帝求了赐婚的圣旨。

皇帝本不欲应下,道赐婚一事待回京后再商议,姜曜再三请求下,才不得不答应。

姜吟玉原本是上了玉牒的公主,外界虽早知晓公主的血统不纯,但当圣旨真的下达时,民间议论声纷纷,  尘嚣甚上。

然而姜吟玉与姜曜并不在乎外界的言论,十一月,  战事一停,  太子便与公主启程回长安。

艳阳高照,姜吟玉去与兰家众人道别,  在兰家见到了兰惜。

母女二人立在秋日的艳阳里,姜吟玉道:“母亲,等会我便要走了。”

兰惜伸出手,  轻抚她的面颊,话语温柔:“母亲舍不得你。”

姜吟玉抬手拭去眼角泪珠,  笑道:“我挂念母亲,会每年都回兰家一趟见你。”

“不必了,  你嫁给太子,  便是东宫的太子妃,日日都要操劳,  哪里还有功夫回来呢?”兰惜耐心地回道。

“阿吟,  原先母亲不答应你与太子在一起,  是担心你受到流言,  但你既道是真心喜爱太子,母亲便也不会强自拆散你二人。在地宫的那些日子,我每日都在想我的女儿会是何样子,长大了没有,    ,如今能见你姻缘美满,我的一大心愿已成。”

姜吟玉闻言眼眶酸涩,如同初生的婴孩一般紧紧抱住兰惜,将脸颊埋在她肩膀上。

兰惜透过她的肩膀,望向亭子外等着的男子。

姜曜正立在花丛边,风吹过荡漾一片花丛,他长身如鹤,面带温和笑意,与兰惜颔首示意,身上流出矜贵高雅的气度,令兰惜生出一阵恍惚。

他与他的父皇,确实极其不同。

姜吟玉在她耳畔边问:“我走了,母亲是继续待在兰家吗?”

兰惜摇摇头:“不了,我会去寻你父亲的踪迹,打算等关外完全太平了,便往西走去。”

姜吟玉睁大眼睛凝望她,兰惜一笑,露出的情态清丽动人:“我想再往西,走一走当年和你父亲一起走过的路。”

她抚平姜吟玉衣袍上褶皱,拍拍她肩膀道:“去吧,太子在那里等着你呢。”

姜吟玉凝视兰惜片刻,嗯了一声,红唇上扬。

兰惜送姜吟玉出凉亭,见着她挽着姜曜的臂膀走出院子,小女儿仰头与身侧男子明媚巧笑,眼中都是他与秋光。

兰惜停在长亭边,带笑的眼中渐渐湿润,仿佛在女儿和他身上看到了别的什么影子,长舒一口气,一抬手心,就触碰到了秋光。

四周静谧,斑驳光影在脚下铺了一条路,春来春去,韶光似水,自己与夫君的往事历历在目。

兰惜转过身,抚平眼睛欲坠的泪珠,裙摆曳地,抬首往另一明亮处走去。

她的女儿已经遇到了良人,她很快也该动身再去寻她的爱人了。

太子与柔贞公主,带着公主百十车的嫁妆,浩浩荡荡经过河西诸郡,路上父老乡亲流涕相送,队伍终于在年关前回到了长安。

天下动荡久矣,大昭边关久不能太平,而今太子一扫西域,莫不令天下人扬眉吐气,当军队一回到京城,全城百姓们出来夹道迎接,欢欣鼓舞,高呼太子之名,跪拜太子与公主。

街头巷尾议论着东宫的婚事。

柔贞公主一嫁卫侯,躲入东宫,二嫁魏家三郎,传出公主与太子流言,三远嫁和亲,被太子千里迢迢又带回大昭,由天子为二人,如此传奇充满曲折的故事,早就在坊内街内口口相传。

公主骑白马,与太子并驾齐驱,行走在最前头,二人俱是芝兰玉树之貌,甚是般配。

在百姓们的欢呼声中,浩浩荡荡的车队进入了巍峨的皇宫,厚重的朱漆华门向两侧打开,城楼上士兵高呼殿下。

宫廷中举办了宫宴,为太子接风洗尘。去岁今年人相同,席间气氛却迥然诡异。

当太子携柔贞公主出席,殿内静默无声。

太子身形挺拔身着骑装意气风发,在他身侧进来的柔贞公主,换上了一身鹅黄宫裙,发间步摇流苏轻晃,朝着上首帝后二人盈盈行礼:“见过父皇、母后。”

殿内人神色几闪,气氛微妙。

皇帝坐在宝座上,凝望姜吟玉的面容出神,唇瓣翕动沙哑地唤一句“柔贞”,半晌才回神,道:“好孩子,快起来。”

韦皇后在一旁凤座上,长甲抵着额头,闭目蹙眉,似乎头疾发作了,好一会才睁开双眼,愣谁都看出是强撑着。

殿内人莫敢吱声,也心知这事怕放谁身上都难以接受。

至于永怀长公主,则面色微青,抬起酒樽,接着抿酒的动作来掩饰脸上快挂不住的神情。

去岁她为了拉拢太子,极力撮合魏家三郎与太子最疼爱的妹妹的婚约,哪里料到太子的疼爱是这样一种疼爱?

永怀长公主若早知晓太子有意姜吟玉,是断断不会去提魏三郎,现在只盼着太子心胸宽阔,未因此事将对魏家的恩怨波及到自己身上。

坐在对面的安阳公主,近来刚诞下一子,体态丰腴了不少,从姜吟玉进来后,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指甲扣着袖子中的花鸟手炉花纹,思忖等会宴席结束,去与姜吟玉谈话,到底是喊她“柔贞”好,还是喊“嫂嫂”好。

这么一看,此前皇兄为何区别待自己和柔贞,一切就说得通了。

安阳公主一回想早先自己待姜吟玉不好,就心虚不已。

这一顿席众人虽各有心思,但宴席是为了庆祝大昭士卒们凯旋归来,不久将士们入内接受封赏,殿内气氛渐渐热闹起来。

午后,宴席散去,未央宫殿内只留姜吟玉一人。

姜玄目光深沉,凝望着眼前人,他年迈了许多,去岁姜吟玉离开时,他尚且精神丰沛,如今两鬓生出银发。

他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中,却不知如何诉说起,声音沙哑绵绵无力,只轻声道:“柔贞……”

他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她比起出关前,身子抽条了不少,若春晖中濯濯的春柳,可姜玄总记得她才出生时,那小小蜷缩在他怀里可怜的模样。

她少时的一幕幕景象从他眼前闪过,姜玄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她开口一句话,心往深渊滑去,知她介怀自己幽禁了她母亲十几年。

梅瓶生了缝隙尚且不能合,她得知自己亲生父亲另有其人,又怎么能与他回到从前?

懊恼、无助、自责,各种情绪在姜玄心底交织,案前一道静静的声音唤了一声:“父皇。”

刹那间,姜玄心胸一震,千言万语,最终只化成了一句:“阿吟……”

他站起身到女儿身边,如往先无数次,却第一次怀着忐忑的心,将她入拉入怀里,看她没有太抗拒的反应,才彻底放下心来,颤抖的手覆上她的后脊背,爱怜地上下抚摸,哽咽道:“阿吟,父皇想你了。”

姜吟玉一偏过脸,就能看到他霜白的鬓发,如同秋霜浸白了衰草,心尖发颤,亦伸出手臂抱住了他。

姜吟玉退出未央宫后,皇帝一人立在窗边,看晴阳覆雪,冬日阳光照进来。

姜曜进来陪他说话,父子二人相顾无言,一同看向窗外梅林里少女的身影。

红梅缤纷,洒落在她发梢间。

姜玄倚窗,喃喃问身边人:“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柔贞的呢?”

“很久之前,我也记不清了。”姜曜微笑回道,“大概在柔贞出生的那个雪日,你将我唤到身边,问我会不会一辈子待她好,我和柔贞之间的羁绊便再也解不开了。”

皇帝低低叹了一声。

不久后,姜曜从未央宫走出。

远处梅树下的少女听到脚步声,转过头看到他,拂开花枝,小跑奔来。

她到他面前,一双温热的手握住他的双手,呵气笑问:“冷不冷?”

随行在太子身边吴怀,巧了正准备上来将手炉递过去,一瞧公主牵起了太子手,赶紧识相收了回来,将手炉揣在自己手上捂着。

姜曜沉思了一瞬,反握住她的手,认真道:“挺冷的。”

姜吟玉笑着牵起他的手,与他一同走向东宫。

路过梅林时,姜吟玉抬头道:“去年年关时,皇兄也这样与我一同牵手回东宫,你在除夕夜给我放了一场焰火,今年会有吗?”

姜曜望着茫茫天际,道:“你若想看,自然是有的。”

姜吟玉婉婉一笑:“那我等着。”

结果自然是有的。

除夕那夜,皇帝早早歇下,夜到三更时,被砰砰的焰火声吵醒,坐起身推开窗柩,召来宦官,火冒三丈,询问外头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妄为,竟然不顾他的旨意放烟火,去年除夕也是如此!

宦官语调怪怪,瞅皇帝发怒的神色,细着声音道了一句,“是、是太子给公主放的。”

话音一落,姜玄脸上怒气霎时消下去,有些诧异地问道:“是吗。”

盛大的烟火在夜幕中绽放,姜玄走道窗边,静静望着,直到最后一朵绚丽的火苗在空中凋零,天地间细雪落下,世界又重新归于平静。

姜玄阖上了窗户,摇了摇头,到床榻边,似是无奈道:“照太子这样,怕是以后每年除夕,朕都不能睡得安生了。”

窗外,一束红梅在雪中轻轻摇晃,雪粒落入花心中,慢慢消融。天地静谧无声,新春即将到来。

太子与柔贞公主的大婚,定在春三月。

公主府已经敕造完成,姜吟玉也从宫中暂时搬出,入住公主府。

皇太子大婚,是宫中近来最盛大的典礼,礼制最高,光准备事宜,宫中前前后后便忙了三个月。

待成亲那一日,太子着冕服,腰佩美玉,坐于马身上,身形挺拔,隽拔不群,于公主府邸前,双目明朗,等候佳人从门中而出。

艳阳之下,公主在侍女的搀扶下从府中缓缓走出,华服嫁衣逶迤曳地,乌发高高绾成云鬓,耳琼碧,点朱唇,如星辰一般光彩耀眼,一出场便,便吸引去周围所有男儿的目光。

她头上戴着凤冠,两侧各缀十二珍珠,冠口金凤衔着珠玉流苏,栩栩如生,似簪星曳月。

阳光下,少女额间金色的牡丹花钿折射出明灭耀目的光亮,双眸若宝石,天地间流光为之暗转。

若说天下美色有十分,只怕九分都被这二人占去了。

清风鼓起衣袖,姜吟玉缓步徐行。一只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她抬首望向眼前含笑男人,与他目光相接,手缓缓搭上他掌心,心脏怦然,与他缓缓登上翟车。

这一场婚事声势浩大。

太子殿下琼林玉树,文韬武略,高山仰止;柔贞公主艳色独绝,蕙质兰心,为河西百姓爱戴,两方定佳偶良缘。

那些坊间的流言蜚语,一概淹没在盛大庄重的钟鸣礼乐声中。

十里红妆,万民恭贺,一切礼成。

东宫之中,蜡烛辉煌,殿内旖旎一室如春。

子夜后,姜吟玉额角渗透出香汗,捞过被褥往里侧睡去,仍气喘吁吁。

姜曜在她身旁,看她滚烫的面容,手覆上她平坦的小腹,道:“待过一年,你身子彻底好了,我们也要一个孩儿吧。”

姜吟玉脸颊红透,转过身来,纤长的乌发扫上他的胸膛,抱住他劲瘦的腰身。

姜曜指腹拭去她额角细汗,唇角笑意清浅。

姜吟玉埋在他怀中,平复好呼吸,许久柔声道:“那我们的孩子像谁呢?若是男儿,要英武似你,若你一般俊美。”

姜曜失笑,臂膀捞过她的腰肢,倾身含住她的耳垂,“若是女儿,也会漂亮如你一般。”

他眼里有璀璨星辰,姜吟玉望他的面颊,五脏六腑仿佛被一股柔软的感觉包围住,环绕住他的脖颈,与他在榻上滚了一滚,俯下面来主动吻他。

金绡帐暖,芙蓉春深,今宵月色正好。

翌日,太子携太子妃觐见帝后。

新婚的太子妃青丝高高绾就,换上了少妇人的发髻昨夜洞房花烛夜承恩,眉眼之间流转一股清媚的情态,犹如一露凝艳的海棠花。

姜吟玉款款走向皇帝,行大礼三叩九拜,唤他“父皇”,如从前一般为他奉茶。

姜玄望着姜吟玉,一股复杂的情绪从腹中升起。若柔贞嫁的是旁的男子,自己还能敲打一下驸马,偏偏嫁得是太子,简直让他摆架子都不成。

皇帝心里无声叹息,揉着姜吟玉手,又拉过姜曜的手,覆上去道:“太子要好好待柔贞。”

姜曜笑道:“会的。”

一旁默默无言的皇后,终于出声道:“曜儿,你舅舅也写了一封信来,贺你迎娶了太子妃。”

皇后的这话一出,姜曜与姜吟玉齐齐朝她看去。

韦皇后面带笑意,却在目光触及到姜吟玉时,略有躲闪,复又笑道:“柔贞也是本宫看着长大的,这桩婚事你二人心意相通便好,本宫不会过问。”

韦皇后当年曾强逼姜吟玉替嫁,二人便有芥蒂,时过境迁,如今姜吟玉嫁入东宫,成了自己的儿媳,二人之间的矛盾便被放大了。

韦皇后是聪明人,知晓如今朝堂握在太子掌中,自己看太子的面子,也向姜吟玉服软。

替嫁一事,可不能轻飘飘揭过去。

而皇后与亲儿子的感情一向平淡,更因为保下安阳公主,与皇帝反目成仇,在这座皇宫中,每一日都犹如在釜中被油烹,万分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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