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算是看明白了，步静晗去世，陆霁渊对这个家最后一丁点微薄的念想，也没有了。

他今天来，就是来算账的！

如今的陆霁渊不需要陆家填补他的亲情。

他有家人。

有盛晚棠。

还有即将出生的孩子。

“四爷，您……您想如何？”老管家一贯会揣摩陆界的心思，代替陆界道，“这家和万事——”

‘兴’字还没有出，陆霁渊冷淡的看过来。

陆霁渊说：“那报警吧。”

他给机会把陆天华交给陆界处理，陆界不领情，那就送陆界吃牢饭也可以。

陆家族人没人敢吭声，但是一个个眼睛锃亮，显然看戏看得开心。

陆界看着眼前这一张张的脸，看看大儿子那愤恨却无法辩解的表情，再看看小儿子那冷漠的模样。

还有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三女儿陆文娴。

他原本以为是三女儿终于知道错了，回来和他这个父亲修缮关系，没想到，是来拆台的！

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搞成了这样！

陆界眼睛发酸。

但是强硬了一辈子，怎么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掉眼泪？

他转身离开，给老管家使了个眼神。

“四爷，容老爷子考虑考虑，这件事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的！”老管家道。

陆天华不敢置信，脑袋里一团浆糊。

竟然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

老爷子竟然就已经在思考怎么处置他了？

陆允宪的事情都过了多少年了，怎么还会被翻出来？

-

雨，淅淅沥沥的下。

这天气跟算好似的，早上祭祀时天气晴朗，中午一过就开始下雨。

陆霁渊撑着一把黑色大伞，扶着盛晚棠踩在青石板上。

“你这什么习惯？竟然喜欢下雨出来走。”

陆霁渊不满的嘀咕，但是又对女人无线的纵容。

其实他很讨厌下雨天在外面走。

盛晚棠也觉得自己这习惯很怪。

这种小雨绵绵的时候在外面走，让她感觉惬意而安宁。

她好几次侧眸去看身旁的男人。

“偷看什么？”

盛晚棠咧嘴一笑：“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送陆天华进局子吧？”

“嗯？”陆霁渊瞥她一眼。

“如果你打算送陆天华进局子，一开始就应该报警，而且，你收集到的证据根本不足以让他被判刑。”

那些证据都是指向性的，不是直接证据。

盛晚棠歪头，“但是我不明白，你想要一个什么结果？”

陆霁渊揉了一把女人的头发。

“陆太太，对沉迷权势金钱的人来说，穷困潦倒比法律审判，更可怕。”

盛晚棠一向聪明，陆霁渊这么稍一提醒，立刻明白过来。

但是这一步，得看陆界怎么做！

陆霁渊很放松，对盛晚棠说：“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回这里。”

“好。”盛晚棠补充，“我也不喜欢这里，那我们以后不来了！”

她不过是稍微一附和他的喜好，陆霁渊就觉得盛晚棠可心到极点，偏头吻了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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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界在书房里待了整整一个下午。

陆天华在书房外等了整整一个下午。

陆家近亲远戚议论了整整一个下午。

黄昏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