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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一明倒为她解开了难题反正逃不走的了“这负心郎来也罢不来也罢我在这里等死便是。”正想到凄苦处忽听得拍的一声数十丈外从空落下一物跌入了草丛。木婉清心想:“那是什么?”当即伏下听草丛中再无声响出悄悄爬将过去要瞧个究竟。

爬到草丛边上拨开长草向前看时不由得全身寒毛直竖。只见草丛中丢着六个婴儿的尸身有的仰天有的侧卧日前所见叶二娘手中所抱那个肥胖男婴也在其内心下又惊又怒:“这无恶不作叶二娘果真每天要害死一个婴儿。却不知为了什么?她在峰上六天已杀了六个婴儿。”瞧六个死婴儿身上都无伤痕血渍也不知那恶婆叶二娘是用什么法子弄死的其中只一个死婴衣着光鲜其余五个都是穿的农家粗布衣衫想必便是从无量山中农家盗来的。木婉清此番随师出山杀人不少但所杀者尽是心怀不善的江湖豪客这等全没来由的残害婴儿教她亲眼得见不禁全身抖。

忽然眼前青影闪动一个人影捷如飞鸟般向山下驰去一起一落形如鬼魅正是‘无恶不作’叶二娘。木婉清见她这等奔行神纵是师父也是远远不及霎时间百感丛生千愁并至双腿一软坐倒在地。

她呆了一阵将六具童尸并排放在一起捧些石子泥沙掩盖在尸之上。蓦地里觉到背后微有凉气侵袭她左足急**向前窜出。只听一阵忽尖忽粗的笑声自身后出一人说道:“小姑娘你老公撇下你不要了不如跟了我吧。”正是‘穷凶极恶’云中鹤。

他人随声到手掌将要搭到木婉清肩膀斜刺里一掌拍到架开他手却是南海鳄神。他哇哇怒吼喝道:“老四我南海派门下决不容你欺侮。”云中鹤几个起落已避在十余丈外笑道:“你徒儿收不成这姑娘便不是南海派门下。”木婉清见这人身材极高却又极瘦便似是根竹杆一张脸也是长得吓人。

南海鳄神喝道:“你怎知我徒儿不来?是你害死了他是不是?是了定是你瞧我徒儿资质太好将他捉拿了去想要收他为徒。你坏我大事先捏死了你再说。”这人也真横蛮到了极处也不问云中鹤是否真的暗中作了手脚便向他扑将过去。

云中鹤叫道:“你徒儿是方是圆是尖是扁我从来没见过怎说是我收了起来?”说着迅捷之极的连避南海鳄神两下闪电似的扑击。南海鳄神骂道:“放屁!谁信你的话?你定是打架输了一口冤气出在我徒儿身上。”云中鹤道:“你徒儿是男的还是女的?”南海鳄神道:“自然是男的我收女徒弟干么?”云中鹤道:“照啊!我云中鹤只抢女人从来不要男人难道你不知么?”

南海鳄神本已扑在空中听他这话倒也有理猛使个‘千斤坠’落将下来右足踏上一块岩石喝道:“那么我徒儿那里去了?为什么到这时候还不来拜师?”云中鹤笑道:“嘿嘿你南海派的事我管得着么?”南海鳄神苦候段誉早已焦躁万分一腔怒火无处泄喝道:“你胆敢讥笑我?”

木婉清心想:“若能挑拨这两个恶人斗个两败俱伤实有莫大的好处。”当即大声道:“不错你徒儿定是给这去中鹤害了否则他在那高崖之上自己如何能够下来?这云中鹤轻功了得定是窜到崖上将你徒儿带到隐僻之处杀了以免南海派中出一个厉害人物否则怎么连尸也找不到?”

南海鳄神伸手一拍自己脑门对云口鹤道:“你瞧我徒弟的媳妇儿也这么说难道还会冤枉你么?”

木婉清道:“我丈夫言道他能拜到你这般了不起的师父真是三生有幸定要用心习艺光大南海派的门楣使你南海鳄神的名头更加威震天下让什么‘恶贯满盈’、‘无恶不作’都瞧着你羡慕的不得了。那知道云中鹤起了毒心害死了你的好徒儿从今以后你再也找不到这般像你的人来做徒儿啦!”她说一句南海鳄神拍一下脑门。木婉清又道:“我丈夫的后脑骨长得跟你一模一样天资又跟你一模一样的聪明像这样十全十美的南海派传人世间再也没第二个了。这云中鹤偏偏跟你为难你还不替你的乖徒儿报仇?”

南海鳄神听到这里目中凶光大盛呼的一声纵身向云中鹤扑去。云中鹤明知他是受了木婉清的挑拨但一时说不明白自知武功较他稍逊见他扑到拔足便逃。南海鳄神双足在地下一**又扑了过去。

木婉清叫道:“他逃走了那便是心虚。若不是他杀了你徒儿何必逃走?”南海鳄神吼道:“对对!这话有理!还我徒儿的命来!”两人一追一逃转眼间便绕到了山后。木婉清暗暗欢喜片刻之间只听得南海鳄神吼声自远而近两人从山后追逐而来。

云中鹤的轻功比南海鳄神高明得多他一个竹竿般的瘦长身子摇摇摆摆东一幌西一飘南海鳄神老是跟他相差了一大截。两人刚过木婉清眼前刹那间又已转到了山后。待得第二次追逐过来云中鹤猛地一个长身飘到木婉清身前伸手便往她肩头抓去。木婉清大吃一惊右手急挥嗤的一声一枝毒箭向他射去。云中鹤向左挪移半尺避开毒箭也不知他身形如何转动长臂竟抓到了木婉清面门。木婉清急忙闪避终于慢了一步脸上斗然一凉面幕已被他抓在手中。

云中鹤见到她秀丽的面容不禁一呆淫笑道:“妙啊这小娘儿好标致。只是不够风骚尚未十全十美……”说话之间南海鳄神已然追到呼的一掌向他后心拍去。云中鹤右掌运气反击蓬的一声大响两股掌风相碰木婉清只觉一阵窒息气也透不过来丈余方圆之内尘沙飞扬。云中鹤借着南海鳄神这一掌之力向前纵出二丈有余。南海鳄神吼道:“再吃我三掌。”云中鹤笑道:“你追我不上我也打你不过。再斗一天一晚也不过是如此。”

两人追逐已远四周尘沙兀自未歇木婉清心想:“我须得设法拦住这云中鹤否则两人永远动不上手。”等两人第三次绕山而来木婉清纵身而上嗤嗤嗤响声不绝六七枝毒箭向云中鹤射去大声叫道:“还我夫君的命来。”云中鹤听着短箭破空之声知道厉害窜高伏低连连闪避。木婉清挺起长剑刷刷两剑向他刺去。云中鹤知她心意竟不抵敌飘身闪避。但这样一阻南海鳄神双掌已左右拍到掌风将他全身圈住。

云中鹤狞笑道:“老三我几次让你只是为了免伤咱们四大恶人的和气难道我当真怕了你不成?”双手在腰间一掏两只手中各已握了一柄钢抓这对钢抓柄长三尺抓头各有一只人手手指箕张指头出蓝汪汪的闪光左抓向右右抓向左封住了身前摆着个只守不攻之势。

南海鳄神喜道:“妙极七年不见你练成了一件古怪兵刃瞧老子的!”解下背上包袱取了两件兵刃出来。

木婉清情知自己倘若加入战团徒劳无益当即退开几步。只见南海鳄神右手握着一把短柄长口的奇形剪刀剪口尽是锯齿宛然是一只鳄鱼的嘴巴左手拿着一条锯齿软鞭成鳄鱼尾巴之形。

云中鹤斜眼向这两件古怪兵刃瞧了一眼右手钢抓挺出蓦地向南海鳄神面门抓去。南海鳄神左手鳄尾鞭翻起拍的一声将钢抓荡开。云中鹤出手快极右手钢抓尚未缩回左手钢抓已然递出。只听得喀喇一声响鳄嘴剪伸将上来夹住他钢抓一绞。这钢抓是纯钢打就但鳄嘴剪的剪口不知是何物铸成竟将钢抓的五指剪断了两根。总算云中鹤缩手得快保住了钢抓上另外的三指但他所练抓法十根手指每一指都有功用少了两指威力登时减弱心下甚是懊丧。南海鳄神狂笑声中鳄尾鞭疾卷而上。

突然间一条青影从二人之间轻飘飘的插入正是叶二娘到了。她左掌横掠贴在鳄尾鞭上斜向外推云中鹤已乘机跃开。叶二娘道:“老三、老四干什么动起家伙来啦?”一转眼看到木婉清的容貌脸色登时一变。

木婉清见她手中又抱着一个男婴约莫三四岁年纪锦衣锦帽唇红面白甚是可爱才知她适才下山原来去寻觅婴儿。木婉清见到她眼中出异样光芒忙转过头不敢看她只听得那婴儿大声叫道:“爸爸!爸爸!山山要爸爸。”叶二娘柔声道:“山山乖爸爸待会儿就来啦。”木婉清想到草丛中那六具童尸的可怖情状再听到她这般慈爱亲切的抚慰言语登时打个寒战。

云中鹤笑道:“二姊老三新练成的鳄嘴剪和鳄尾鞭可了不起啊。适才我跟他练了几手玩玩当真难以抵挡。这七年来你练了什么功夫?能敌得过老三这两件厉害家伙吗?只怕你也不成吧。”他不提南海鳄神冤枉自己害死了他门徒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想引得叶二娘和南海鳄神动手。

叶二娘上峰之时早已看到二人实是性命相捕决非练武拆招当下淡淡一笑说道:“这七年来我勤修内功兵刃拳脚上都生疏了定然不是老三和你的对手。”

忽听得山腰中一人长声喝道:“兀那妇人你抢去我儿子干么?快还我儿子来!”声音甫歇人已窜到峰上身法甚是利落。这人四十来岁年纪身穿古铜色缎袍手提长剑。

南海鳄神喝道:“你这家伙是谁?到这里来大呼小叫。我的徒儿是不是你偷了去?”叶二娘笑道:“这位老师是‘无量剑’东宗掌门人左子穆先生。剑法倒也罢了生个儿子却挺肥白可爱。”

木婉清登即恍然:“原来叶二娘在无量山中再也找不到小儿竟将无量剑掌门人的小儿掳了来。”

叶二娘道:“左先生令郎生得真有趣我抱来玩玩明天就还给你。你不用着急。”说着在山山的脸颊上亲了亲轻轻抚摸他头显得不胜爱怜。左山山见到父亲大声叫唤:“爸爸爸爸!”左子穆伸出左手走近几步说道:“小儿顽劣不堪没什么好玩的请即赐还在下感激不尽。”他见到儿子说话登时客气了只怕这女子手上使劲当下便捏死了他儿子。

南海鳄神笑道:“这位‘无恶不作’叶三娘就算是皇帝的太子公主到了她手中那也是决计不还的。”

左子穆身子一颤道:“你……你是叶三娘?那么叶二娘……叶二娘是尊驾何人?”他曾听说‘四大恶人’中有个排名第二的女子叶二娘每日清晨要抢一名婴儿来玩弄弄到傍晚便弄死了只怕这‘叶三娘’和叶二娘乃是姊妹妯娌之属性格一般那可糟了。

叶二娘格格娇笑说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的我便是叶二娘世上又有什么叶三娘了?”左子穆一张脸霎时之间全无人色。他一觉幼儿被擒便全力追赶而来途中已觉察她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初时还想这妇人素不相识与自己无怨无仇不见得会难为了儿子一听到她竟然便是‘无恶不作’叶二娘又想喝骂、又想求恳的言语塞在咽喉之中竟然说不出口来。

叶二娘道:“你瞧这孩儿皮光肉滑养得多壮!血色红润晶莹透明毕竟是武学名家的子弟跟寻常农家的孩儿大不相同。”一面说一面拿起孩子的手掌对着太阳察看他血色啧啧称赞便似常人在菜市购买鸡鸭鱼羊、拣精拣肥一般。

左子穆见她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似乎转眼便要将自己的儿子吃了如何不惊怒交迸?明知不敌也得拼命当下使招‘白虹贯日’剑尖向她咽喉刺去。

叶二娘浅笑一声将山山的身子轻轻移过左子穆这一全倘若继续刺去先便刺中了爱儿。幸好他剑术精湛招数未老陡然收势剑尖在半空中微微一抖一个剑花变招斜刺叶二娘右肩。叶二娘仍不闪避将山山的身子一移挡在身前。霎时之间左子穆上下左右连刺四剑叶二娘以逸待劳只将山山略加移动这四下凌厉狠辣的剑招便都只使得半招而止。山山却已吓得放声大哭。

云中鹤给南海鳄神追得绕山三匝钢抓又断了二指一口怒气无处泄突然间纵身而上左手钢抓疾往左子穆头**抓落。左子穆长剑上撩使招‘万卉争艳’剑光乱颤牢牢将上盘封住。当的一声轻响两件兵刃相交左子穆一招‘顺水推舟’剑锋正要乘势向敌人咽喉推去蓦地里钢抓手指合拢竟将剑刃抓住。

左子穆大吃一惊却不肯就此撒剑急运内力回夺卟的一下云中鹤右手钢抓已插入他肩头。幸好这柄钢抓的五根手指已被南海鳄神削去了两根左子穆所爱创伤稍轻但也已鲜血迸流三根钢指拿住了他肩骨牢牢不放。云中鹤上前补了一脚将他踢倒这几下兔起鹘落一个名门大派的掌门人竟无招架余地。

南海鳄神赞道:“老四这两下子不坏还不算丢脸。”

叶二娘笑吟吟的道:“左大掌门你见到我们老大没有?”左子穆右肩骨被钢指抓住丝毫动弹不得强忍痛楚说道:“你老大是谁?我没见过。”南海鳄神也问:“你见过我徒儿没有?”左子穆又道:“你徒儿是谁?我没见过。”南海鳄神怒道:“你既不知我徒儿是谁怎能说没有见过?放你妈的狗臭屁!三妹快将他儿子吃了。”叶二娘道:“你二姊是不吃小孩儿的。左大掌门你去吧我们不要你的性命。”

左子穆道:“既是如此。叶……叶二娘请你还我儿子我去另外给你找三四个小孩儿来。左某永感大德。”叶二娘笑咪咪的道:“那也好!你去找八个孩儿来换我们这里一共四人每人抱两个够我八天用的了。老四你放了他。”

云中鹤微微一笑松了机括钢指张开。左子穆咬牙站起身来向叶二娘深深一揖伸手去抱孩儿。叶二娘笑道:“你也是江湖上的人物怎地不明规矩?没八个孩儿来换我随随便便就将你孩子还你?”

左子穆见儿子被她搂在怀里虽是万分不愿但格于情势只得**头道:“我去挑选八个最肥壮的孩子给你望你好好待我儿子。”叶二娘不再理他口中又低声哼起儿歌来只道:“乖孙子你奶奶疼你。”左子穆既在眼前她就不肯叫孩子为‘孩儿’了。

左子穆听这称呼她竟是要做自己老娘当真啼笑皆非向儿子道:“山山乖孩子爸爸马上就回来抱你。”山山大声哭叫挣扎着要扑到他的怀里。左子穆恋恋不舍的向儿子瞧了几眼左手按着肩头伤处转过头来慢慢向崖下走去。

突然间山峰后传来一阵尖锐的铁哨子声连绵不绝。南海鳄神和去中鹤同时喜道:“老大到了!”两人纵身而起一溜烟般向铁哨声来处奔去片刻间便已隐没在岩后。

叶二娘却满不在乎仍是慢条斯理的逗弄孩儿向木婉清斜看一眼笑道:“木姑娘你这对眼珠子挺美啊生在你这张美丽的脸上更加不得了。左大掌门你给我帮个忙去挖了这小姑娘的眼珠。”

左子穆儿子在人掌握不得不听从吩咐说道:“木姑娘你还是顺从叶二娘的话吧也免得多吃苦头。”说着挺剑便向木婉清刺去。木婉清叱道:“无耻小人!”仗剑反击剑尖直指左子穆的左肩三招过去身子斜转突然间左手向后微扬嗤嗤嗤三枝毒箭向叶二娘射去要攻她个出其不意。左子穆大叫:“别伤我孩儿。”

不料这三箭去得虽快叶二娘左手衫袖一拂已卷下三枝短箭甩在一旁随手除下山山右脚的一只小鞋向她后心掷去。木婉清听到风声回剑挡格但重伤之余出剑不准鞋子顺着剑锋滑溜而前卟的一声打在她右腰。叶二娘在鞋上使了阴劲木婉清急运内力相抗但一口气提不上来登时半身酸麻长剑呛啷落地便在此时山山的第二只鞋子又已掷到这一次正中胸口。她眼前一黑再也支持不住一交坐倒。左子穆剑尖斜处已抵住她胸口左手便去挖她右眼。

木婉清低叫一声:“段郎!”身子前扑往剑尖上迎去宁可死在他剑下胜于受这挖目之惨。

左子穆缩剑向后猛地里手腕一紧长剑把捏不住脱手上飞势头带得他向后跌了两步。三人都是一惊不约而同抬头向长剑瞧去。只见剑身被一条细长软索卷住软索尽头是根铁杆持在一个身穿黄衣的军官手中。这人约莫三十来岁年纪脸上英气逼人不住的嘿嘿冷笑。叶二娘认得他是七日前与云中鹤相斗之人武功颇为不弱然而比之自己尚差了一筹也不去惧他只不知他的同伴是否也到了斜目瞧去果见另一个黄衣军官站在左这人腰间插着一对板斧。

叶二娘正要开言忽听得背后微有响动当即转身只见东南和西南两边角上各自站着一人所穿服色与先前两人相同黄衣着璞头武官打扮。东南角上的手执一对判官笔西南角上的则手执熟铜齐眉棍四人分作四角隐隐成合围之势。

左子穆朗声道:“原来宫中褚、古、傅、朱四大护卫一齐到了在下无量剑左子穆这厢有礼。”说着向四人团团一揖。那持判官笔的卫护朱丹臣抱拳还礼其余三人却并不理会。

那最先赶到的卫护褚万里抖动铁杆软索上所卷的长剑在空中不住幌动阳光照耀下闪闪光。他冷笑一声说道:“‘无量剑’在大理也算是个名门大派没想到掌门人竟是这么一个卑鄙之徒。段公子呢?他在那里?”

木婉清本已决意一死忽来救星自是喜出望见外听他问到段公子更是情切关心。

左子穆道:“段……段公子?是了数日之前曾见过段公子几面……现今却不知……却不知到那里去了。”

木婉清道:“段公子已给这婆娘的兄弟害死了。”说着手指叶二娘又道:“那人叫做什么‘穷凶极恶’云中鹤身材又高又瘦好似竹竿模样……”

褚万里大吃一惊喝道:“当真?便是那人?”那手持熟铜棍的卫护傅思归听得段誉被人害死悲怒交集叫道:“段公子我给你报仇。”熟铜棍向叶二娘当头砸落。

叶二娘闪身避开叫道:“啊哟大理国褚古傅朱四大卫护我的儿啊你们短命而死我做娘的好不伤心!你们四个短命的小心肝黄泉路上等一等你的亲娘叶二娘啊。”褚、古、傅、朱四人年纪也小不了她几岁她却自称亲娘‘我的儿啊’、‘短命的小心肝啊’叫将起来。

傅思归大怒一根铜棍使得呼呼风响霎时间化成一团黄雾将她裹在其中。

叶二娘双手抱着左子穆的幼儿在铜棍之间穿来插去的闪避铜棍始终打她不着。那孩儿大声惊叫哭喊。左子穆急叫:“两位停手两位停手!”

另一个卫护从腰间抽出板斧喝道:“‘无恶不作’叶二娘果然名不虚传侍我古笃诚领教高招。”人随声到着地卷去出手便是‘盘根错节十八斧’绝招左一斧右一斧的砍她下盘。叶二娘笑道:“这孩子碍手碍脚你先将他砍死了吧。”将手中孩子往下一送向斧头上迎去。古笃诚吃了一惊急忙收斧不料叶二娘裙底一腿飞出正中他肩头幸好他躯体粗壮挨了这一腿只略一踉跄并未受伤立即扑上又打。叶二娘以小孩为护符古笃诚和傅思归兵刃递出去时便大受牵制。

左子穆急叫:“小心孩子!这是我的小儿小心小心!傅兄你这一棍打得偏高了。古兄你的斧头别……别往我孩儿身上招呼。”

正混乱间山背后突然飘来一阵笛声清亮激越片刻间便响到近处山坡后转出一个宽袍大袖的中年男子三绺长须形貌高雅双手持着一枝铁笛兀自凑在嘴边吹着。朱丹臣快步上前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了几句。那人吹笛不停曲调悠闲缓步向正自激斗的三人走去。猛地里笛声急响只震得各人耳鼓中都是一痛。他十根手指一齐按住笛孔鼓气疾吹铁笛尾端飞出一股劲风向叶二娘脸上扑去。叶二娘一惊之下转脸相避铁笛一端已指向她咽喉。

这两下快得惊人饶是叶二娘应变神也不禁有些手足无措百忙中腰肢微摆上半身硬硬生生的向后让开尺许将左山山往地下一抛伸手便向铁笛抓去。宽袍客不等婴儿落地大袖挥出已卷起了婴儿。叶二娘刚抓到铁笛只觉笛上烫如红炭吃了一惊:“笛上敷有毒药?”急忙撒掌放笛跃开几步。宽袍客大袖挥出将山山稳稳的掷向左子穆。

叶二娘一瞥眼间见到宽袍客左掌心殷红如血又是一惊:“原来笛上并非敷有毒药乃是他以上乘内力烫得铁笛如同刚从熔炉中取出来一般。”不由自主的又退了数步笑道:“阁下武功好生了得想不到小小大理竟有这样的高人。请问尊姓大名?”

那宽袍客微微一笑说道:“叶二娘驾临敝境幸会幸会。大理国该当一尽地主之谊才是。”左子穆抱住了儿子正自惊喜交集冲口而出:“尊驾是高……高君候么?”那宽袍客微笑不答问叶二娘道:“段公子在那里?还盼见告。”

叶二娘冷笑道:“我不知道便是知道也不会说。”突然纵身而起向山峰飘落。宽袍客道:“且慢!”飞身追去蓦地里眼前亮光闪动七八件暗器连珠般掷来分打他头脸数处要害。宽袍客挥动铁笛一一击落。只见她一飘一幌去得已远再也追不上了。再瞧落在地下的暗器时每一件各不相同均是悬在小儿身上的金器银器或为长命牌或为小锁片他猛地想起:“这都是被她害死的众小儿之物。此害不除大理国中不知更将有多少小儿丧命。”

褚万里一挥铁杆软索上卷着的长剑托地飞出倒转剑柄向左子穆飞去。左子穆伸手挽住满脸羞惭无言可说。褚万里转向木婉清问道:“到底段公子怎样了?是真的为云中鹤所害么?”

木婉清心想:“这些人看来都是段郎的朋友我还是跟他们说了实话好一齐去那边山崖上仔细寻访。”正待开言忽听得半山里有人气急败坏的大叫:“木姑娘……木姑娘……你还在这儿么?南海鳄神我来了你千万别害木姑娘!拜不拜师父咱们慢慢商量……木姑娘木姑娘你没事吧?”

宽袍客等一听齐声欢呼:“是公子爷!”

木婉清苦等他七日七夜早已心力交瘁此刻居然听到他的声音惊喜之下只觉眼前一黑便即晕了过去。

昏迷之中耳边只听有人低呼:“木姑娘木姑娘你你快醒来!”她神智渐复觉得自己躺在一人怀中被人抱着肩背便欲跳将起来但随即想到:“是段郎来了。”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酸苦缓缓睁开眼来眼前一双眼睛清净如秋水却不是段誉是谁?只听他喜道:“啊你终于醒转了。”木婉清泪水滚滚而下反手一掌重重打了他个耳光身子却仍躺在他怀里一时无力挣扎跃起。

段誉抚着自己脸颊笑道:“你动不动的便打人真够横蛮的了!”问道:“南海鳄神呢?他不在这里等我么?”木婉清道:“人家已等了你七日七夜还不够么?他走啦。”段誉登时神采焕喜道:“妙极妙极!我正好生担心。他若硬要逼我拜他为师可不知如何是好了。”

木婉清道:“你既不愿做他徒儿又到这儿来干么?”段誉道:“咦!你落在他手中我若不来他定要难为你那怎么得了?”木婉清心头一甜道:“哼!你这人良心坏极这七天七晚之中你又不来寻我?”

段誉叹了口气道:“我一直为人所制动弹不得日夜牵挂着你真是焦急死了。我一得脱身立即赶来。”

那日南海鳄神掳了木婉清而去段誉独处高崖焦急万状:“我若不赶去求这恶人收我为徒木姑娘性命难保。可是要我拜这恶人为师学那喀喇一声、扭断脖子的本事终究是干不得的。他教我这套功夫之时多半还要找些人来让我试练试了一个又一个那可糟糕之极。好在这恶人虽然凶恶之至倒也讲理我怎地跟他辩驳一场叫他既放了木姑娘又不必收我为徒。”

在崖边徘徊彷徨肚中又隐隐痛将起来突然想到:“啊哟不好胡涂透**我怎地忘了?我在那山洞之中早已拜了神仙姊姊为师已算是‘逍遥派’的门徒。‘逍遥派’的弟子又怎能改投南海鳄神门下?对了我这就跟这恶人说去理直气壮谅他非连说‘这话倒也有理’不可。”

转念又想:“这恶人势必叫我露几手‘逍遥派’的武功来瞧瞧我一**也不会他自然不信我是‘逍遥派’弟子。”跟着想起:“神仙姊姊吩咐叫我每天进午晚三次练她那个卷轴中的神功这几天搞得七劳八素可半次也没练过当真该死之至。”心下歉咎正要伸手入怀去摸那卷轴忽听得身后脚步声响他转过身来吃了一惊只见崖边66续续的上来数十人。

当先一人便是神农帮帮主司空玄其后却是无量剑东宗掌门左子穆、西宗掌门辛双清此外则是神农帮帮众无量剑东西宗的弟子数十人混杂在一起。段誉心道:“怎地双方不打架了?化敌为友倒也很好。”只见这数十人分向两旁站开恭恭敬敬的躬身显是静候什么大人物上来。

片刻间绿影幌动崖边窜上八个女子一色的碧绿斗篷斗篷上绣着黑鹫。段誉暗暗叫苦:“我命休矣!”这八个女子四个一边的站在两旁跟着又有一个身穿绿色斗篷的女子走上崖来。这女子二十来岁年纪容貌清秀眉目间却隐含煞气向段誉瞪眼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段誉一听此言心中大喜:“她不知我和木姑娘杀过她四个姊妹又冒充过什么灵鹫宫圣使。幸好我的斗篷已裹在那胖老太婆平婆婆身上木姑娘的斗篷又飘入了澜沧江。死无对证跟她推个一干二净便了。”说道:“在下大理段誉跟着朋友到这位左先生的无量宫中作客……”

左子穆插口道:“段朋友无量剑已归附天山灵鹫宫麾下无量宫改称‘无量洞’那无量宫三字今后是不能叫的了。”

段誉心道:“原来你打不过人家认输投降了这主意倒也高明。”说道:“恭喜恭喜。左先生弃暗投明好得很啊。”左子穆心想:“我本来有什么‘暗’?现下又有什么‘明’了?”但这话自然是不能说的惟有苦笑。

段誉续道:“在下见到司空帮主跟左先生有**误会一番好意想上前劝解却不料弄得一团糟。本是奉司空帮主之命去取解药岂知却遇上一个大恶人叫作南海鳄神岳老三说我资质不错要收我为徒。我说我不学武功可是这南海鳄神不讲道理将我抓到了这里高高搁起要我非拜他为师不可。在下手无缚鸡之力。”说着双手一摊又道:“这般高峰险崖那说什么也下不去的。姑娘问我在这里干什么?那便是等死了。”他这番话倒无半句虚言前段属实后段也不假只不过中间漏去了一大段心想:“孔夫子笔削‘春秋’述而不作。删削删削不违圣人之道撒谎便非君子了。”

那女子‘嗯’了一声说:“四大恶人果是到了大理。岳老三要收你为徒你的资质有什么好?”也不等段誉回答眼光向司空玄与左子穆两人扫去问道:“他的话不假吧?”

左子穆道:“是。”司空玄道:“启禀圣使这小子不会半**武功却老是乱七八糟的瞎捣乱。”

那女子道:“你们说见到那两个冒充我姊妹的贱人逃到了这山峰上却又在那里?段相公你可见到两个身穿绿色斗篷、跟我们一样打扮的女子没有?”

段誉道:“没有啊没见到两个跟姊姊一样打扮的女子。”心道:“穿了绿色斗篷冒充你们的是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我没照镜子瞧不见自己;木姑娘是‘一个女子’不是‘两个女子’。”

那女子****头转头问司空玄道:“你在灵鹫宫属下时候不少了吧?”司空玄战战兢兢的道:“有……有八年啦。”那女子道:“连我们姊妹也认不出这么胡涂还能给童姥她老人家办什么事?今年生死符的解药不用指望了吧。”司空玄脸如土色跪倒在地不住磕头求道:“圣使开恩圣使开恩。”

段誉心想:“这山羊胡子倒还没死难道木姑娘给他的假解药管用还是灵鹫宫给了他什么灵丹妙药?那‘生死符的解药’却又是什么东西?”

那女子对司空玄不加理睬对辛双清道:“带了段相公下去。四大恶人若来罗唣叫他们上缥缈峰灵鹫宫来找我。擒拿那两个冒牌小贱人的事着落在你们无量洞头上。哼哼好大的胆子!还有干光豪、葛光佩两个叛徒务须抓回来杀了。见到我那四位姊妹说我叫她们迳行回灵鹫宫我不等她们了。”她说一句辛双清答应一句眼光竟不敢和她相接。那女子说罢再也不向众人多瞧一眼迳自下峰她属下八名女子跟随在后。

司空玄一直跪在地下见九女下峰忙跃进起身来奔到崖边叫道:“符圣使请你上覆童姥司空玄对不起她老人家。”奔向高崖的另一边涌身向澜沧江中跳了下去。众人齐声惊呼。神农帮帮众纷纷奔到崖边但见浊浪滚滚汹涌而过帮主早已不知去向有的便捶胸哭出声来。

无量剑众人见司空玄落得如此下场面面相觑尽皆神色黯然。

段誉心道:“这位司空玄帮主之死跟我的干系可着实不小。”心下甚是歉咎。

辛双清指着无量剑东宗的两名男弟子道:“你们照料着段相公下去。”那两人一个叫郁光标一个叫吴光胜一齐躬身答应。

段誉在郁吴二人携扶拖拉之下好不辛苦的来到山脚呈了一口长气向左子穆和辛双清拱手道:“多承相救下山这就别过。”眼望南海鳄神先前所指的那座高峰心想:“要上这座小峰可比适才下峰加倍艰难看来无量剑的人也不会这么好心又将我拉上峰去。为了相救木姑娘那也只有拚命了。”

不料辛双清道:“你不忙走跟我一起去无量洞。”段誉忙道:“不不。在下有要事在身不能奉陪。恕罪恕罪。”辛双清哼了一声做个手势。郁吴两人各伸一臂挽住了段誉双臂迳自前行。段誉叫道:“喂喂辛掌门左掌门我段誉可没得罪你们啊。刚才那位圣使姊姊吩咐你们带我下山现今山已下了我也已谢过了你们又待怎地?”

辛双清和左子穆均不理会。段誉在郁吴两人左右挟持之下抗拒不得只有跟着他们来到无量洞。

郁吴两人带着他经过五进屋子又穿过一座大花园来到三间小屋之前。吴光胜打开房门郁光标在他背上重重一推推进门内随即关上木门只听得喀喇一声响外面已上了锁。

段誉大叫:“你们无量剑讲理不讲?这可不是把我当作了犯人了吗?无量剑又不是官府怎能胡乱关人?”可是外面声息遽然任他大叫大嚷没一人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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