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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天石、朱丹臣等次晨起身不见了段誉到王语嫣房门口叫了几声不闻答应见房门虚掩敲了几下便即推开房中空空无人。巴朱二人连声叫苦。朱丹臣道:“咱们这位小王子便和王爷一模一样到处留情定然和王姑娘半夜里偷偷溜掉不知去向。”巴天石**头道:“小王子风流潇洒是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人物。他钟情于王姑娘那是有目共睹之事要他做西夏驸马……唉这位小王子不大听话当年皇上和王爷要他练武他说什么也不练逼得急了就一走了之。”朱丹臣道:“咱们只有分头去追苦苦相劝。”巴天石双手一摊唯有苦笑。

朱丹臣又道:“巴兄想当年王爷命小弟出来追赶小王子好容易找到了哪知道小王子……”说到这里放低声音:“小王子迷上了这位木婉清姑娘两个人竟半夜里偷偷溜将出去总算小弟运气不错早将守在前面道上这才能交差。”巴天石一拍大腿说道:“唉朱贤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既有此经历怎地又来重蹈覆辙?咱哥儿俩该当轮班守夜紧紧看住他才是啊。”朱丹臣叹了口气说道:“我只道他瞧在萧大侠与虚竹先生义气的份上总不会撇手便走哪知道……哪知道他……”下面这“重色轻友”四个字的评语一来以下犯上不便出口二来段誉和他交情甚好却也不忍不出。

两人无法可施只得去告知萧峰和虚竹。各人分头出去找寻整整找了一天半**头绪也无。

傍晚时分众人聚在段誉的空房中纷纷议论。正愁间西夏国礼部一位主事来到宾馆会见天石说道次日八月十五晚上皇上在西华宫设宴款待各地前来求亲的佳客请大理国段王子务必光临。巴天石有苦难言只得唯唯称是。

那主事受过巴天石的贿赂神态间十分亲热告辞之时巴天石送到门口。那主事附耳悄悄说道:“巴司空我透个消息给你。明儿晚皇上赐宴席上便要审察各位佳客的才貌举止宴会之后说不定还有什么射箭比武之类的玩意儿让各位佳客一比高下。到底谁做驸马得配我们的公主娘娘这是一个大关键。段王子可须小心在意了。”巴天石作揖称谢从袖中又取出一大锭黄金塞在他手里。

巴天石回入宾馆将情由向众人说了叹:“镇南王千叮万嘱务必要小王子将公主娶了回去咱兄弟俩有亏职守实在是无面目去见王爷了。”

竹剑突然抿嘴一笑说道:“巴王爷小婢子说一句话成不成?”巴天石道:“姊姊请说。”竹剑笑道:“段公子的父王要他娶西夏公主只不过是想结这头亲事西夏、大理成为婚姻之国互相有个照庆是不是?”巴天石道:“不错。”菊剑:“至于这位西夏公主是美如西施还是丑胜无盐这位做公公的段王爷却也不放在心上了是么?”巴天石道:“人家公主之尊就算没有沉鱼落雁之容中人之姿总是有的。”梅剑:“我们姊妹倒有一个主意只要能把公主娶到大理是否能及时找到段王子倒也无关大局。”兰剑笑道:“段公子和王姑娘在江湖上玩厌了过得一年半载两年三年终究会回大理去那时再和公主洞房花烛也自不迟。

巴天石和朱丹臣又惊又喜齐声道:“小王子不在怎么又能把西夏公主娶回大理?四位姑娘有此妙计愿闻其详。”

梅剑:“这位木姑娘穿上了男装扮成一位俊书生岂不比段公子美得多了?请她去赴明日之宴席上便有千百位少年英雄哪一个有她这般英俊潇洒?”兰剑:“木姑娘是段公子的亲妹子代哥哥去娶了嫂子替国家立下大功讨得爹爹的欢心岂不是一举数得?”竹剑:“木姑娘挑上了驸马拜堂成亲总还有若干时日那时想来该可找到段公子了。”菊剑:“就算那时段公子仍不现身木姑娘代他拜堂却又如何?”说着伸手按住了嘴巴四姊妹一齐吃吃笑了起来。

四人一般的心思一般的口音四人说话实和一人说话没有分别。

巴朱二人面面相觑均觉这计策过于大胆若被西夏国瞧破亲家结不成反而成了冤家西夏皇帝要是一怒兵这祸可就闯得大了。

梅剑猜中两人心思说道:“其实段公子有萧大侠这位义兄本来无须拉扰西夏只不过镇南王有命不得不从罢了。当真万一有什么变故萧大侠是大辽南院大王手握雄兵数十万只须居间说几句好话便能阻止西夏向大理寻衅生事。”

萧峰微微一笑**了**头。

巴天石是大理国司空执掌政事萧峰能作为大理国的强援此节他自早在算中只是自己不便提出见梅剑说了这番话后萧峰这么一**头便知此事已稳若泰山最多求亲不成于国家却决无大患寻思:“这四个小姑娘的计谋似乎直如儿戏但除此之外却也更无良策只不知木姑娘是否肯冒这个险?”说道:“四位姑娘此议确是妙计但行事之际实在太过凶险万一露出破绽木姑娘有被擒之虞。何况天下才俊云集木姑娘人品自是一等一的了但如较量武功要技压群雄却是难有把握。”

众人眼光都望向木婉清要瞧他是作何主意。

木婉清道:“巴司空你也不用激我我这个哥哥我这个哥哥……”说我两句“我这个哥哥”突然眼泪夺眶而出想到段誉和王语嫣私下离去便如当年和自己深夜携手同行一般倘若他不是自己兄长料想他亦不会变心如今他和旁人卿卿我我活快犹似神仙自己却在这里冷冷清清大理国臣工反而要自己代他娶妻。她想到悲愤处倏地一伸手掀翻了面前的桌子登时茶壶、荣杯乒乒乓乓的碎成一地一跃而起出了房门。

众人相顾愕然都觉十分扫兴(.2.)。巴天石歉然:“这是我的不是了倘若善言以求木姑娘最多不过不答允可是我出言相激这却惹不她生气了。”朱丹臣摇头:“木姑娘生气决不是为了巴兄这几句话那是另有原因的。唉一言难尽!”

次日众人又分头去寻段誉但见街市之上服饰锦锈的少年子弟穿插来去料想大料是要去赴皇宫中秋之宴的偶而也见到有人相骂殴斗看来吐蕃国的众武士还在尽力为小王子清除敌手。到于段誉和王语嫣自然影踪不见。

傍晚时分众人先后回到宾馆。萧峰道:“三弟既已离去咱们大家也都走了吧不管是谁做驸马都跟咱们毫不相干。”巴天石道:“萧大侠说的是咱们免得见到旁人做了驸马心中有气。”

钟灵忽道:“朱先生你娶了妻子没有?段公子不愿做驸马你为什么不去做?你娶了西夏公主不也有助于大理么?”朱丹臣笑道:“姑娘取笑了晚生早已有妻有妾有儿有女。”钟灵伸了伸舌头。朱丹臣又道:“可惜姑娘的相貌太娇脸上又有洒窝不像男子否则由你出马替你哥哥去娶西夏2以主……”钟灵:“什么?替我哥哥?”朱丹臣知道失言心想:“你是镇南王的私生女儿此事未曾公开不便乱说。”忙:“我说是替小王子办成这件大事……”

忽听得门外一人道:“巴司空朱先生咱们这就去了吧。”门帘一掀进来一个英气勃勃的俊雅少年正是穿了书生衣巾的木婉清。

众人又惊又喜都:“怎么?木姑娘肯去了?”木婉清道:“在下姓段名誉乃大理国镇南王世子诸位言语之间可得检**一二。”声音清郎虽然雌音难免但少年人语音尖锐亦不足为奇。众人见她学得甚像都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木婉清了一阵脾气回到房中哭了一场左思右想觉得得罪了这许多人很是过意不去再觉冒充段誉去西夏娶公主此事倒也好玩得紧内心又隐隐觉得:“你想和王姑娘双宿双飞过快活日子我偏偏跟你娶一个公主娘娘来整日价打打闹闹教你多些烦恼。”又忆及初进大理城时段誉的父母为人醋海兴波相见时异常尴尬段誉若有一个明媒正娶的公主娘娘作正室段誉便做不成他的夫人自己不能嫁给段誉那是无法可想可也不能让这个娇滴滴的王姑娘快快活活的做他妻子。她越想越得意便挺身而出愿出冒充段誉。

巴天石等精神一振忙即筹备诸事。巴天石心想那礼部侍郎来过宾馆曾见过段誉于是取过三百两黄金要朱丹臣送去给陶侍郎。本来礼物已经送过这是特别加赠吩咐朱丹臣什么话都不必提待会陶侍郎倘若见到什么破绽自会心照不宣三百两黄金买一个不开口这叫做“闷声大财”。

木婉清道:“萧大哥虚竹二哥你们两位最好和我同去赴宴那我便什么也不怕了。否则真要动起手来我怎打得过人家?皇宫之中乱毒箭杀人总也不成体统。”

兰剑笑道:“对啦段公子要是毒箭四射西夏皇宫中积尸遍地公主娘娘只怕也不肯嫁给你了。”段誉笑道:“我和二弟已受段伯父之托自当尽力。”

当下众人更衣打扮齐去皇宫赴宴。萧峰和虚竹都扮作了大理国镇南王府的随从。钟灵和灵鹫宫四姝本想都穿了男装齐去瞧瞧热闹但巴天石道:“木姑娘一人乔装改扮已怕给人瞧出破绽再加上五位扮成男子的姑娘定要露出机关。”钟灵等只得罢了。

一行人将出宾馆门口巴天石忽然叫道:“啊哟险些误了大事!那慕容复也要去争为驸马他是认得段公子的这便如何是好?”萧峰微微一笑说道:“巴兄不必多虑慕容公子和段三弟一模一样也已不别而行。适才我去探过邓百川、包不同他们正急得犹如热锅上蚂蚁相似。”众人大喜都:“这倒巧了。”

朱丹臣笑道:“萧大侠思虑齐全竟去探查慕容公子的下落。”慕容复微笑道:“我倒不是思虑周全我想慕容公子人品俊雅武艺高强倒是木姑娘的劲敌嘿嘿嘿嘿!”巴天石笑道:“原来萧大侠是想去劝他今晚不必赴宴了。”钟灵睁大了眼睛说道:“他千里迢迢的赶来为的是要做驸马怎么肯听你劝告?萧大侠你和这位慕容公子交情很好么?”巴天石笑道:“萧大侠和这人交情也不怎么样只不过萧大侠拳脚上的口才很好他是个非听不可的。”钟灵这才明白笑道:“出到拳脚去好言相劝人家自须听从了。”

当下木婉清、萧峰、虚竹、巴天石、朱丹臣五人来到皇宫门外。巴天石递入段誉的名帖西夏国礼部尚书亲自迎进宫中。

来到中和殿上只见赴宴的少年已到了一百余人散坐各席。殿上居中一席桌椅均铺锈了金龙的黄缎当是西夏皇帝的御座。东西两席都铺紫缎。东边席上高坐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身材魁梧身披大红袍子袍上绣有一头张牙舞爪的老虎形貌威武身后站着八名武士。巴天石等一见便知是吐蕃国的宗赞王子。

礼部尚书将木婉清让到西席上不与旁人共座萧峰等站在她的身后。显然这次前来应征的诸少年中以吐蕃国王子和大理国王子身份最尊西夏皇帝也敬以殊礼。其余的贵介子弟便与一般民间俊彦散座各座。众人络绎进来纷纷就座。

各席坐满后两名值殿将军喝道:“嘉宾齐到闭门。”鼓乐声中两扇厚厚的殿门由四名执戟卫士缓缓推上。偏廓中兵甲锵锵走出一群手执长戟的金甲卫士戟头在烛火下闪耀生光。跟着鼓乐又响两队内侍从内堂出来手中都提着一只白玉香炉炉中青烟袅袅。众人都知是皇帝出来了凝气屏息不作一声。

最后四名内侍身穿锦袍手中不持物件分往御座两旁一立。萧峰见这四人太阳穴高高鼓起心知是皇帝贴身侍卫武功不低。一名内侍朗声喝道:“万岁到迎驾!”众人便都跪了下去。

但听得履声橐橐一人自内而出在御椅上坐下。那内侍又喝道:“平身!”众人站起身来。萧峰向那西夏皇帝瞧去只见他身形并不甚高脸上颇有英悍之气倒似是个草莽中的英雄人物。

那礼部尚书站在御座之旁展开一个卷轴朗拨诵:“法天应道、广圣神武、西夏皇帝敕曰:诸君应召远来朕甚嘉许其赐旨酒钦哉!”众人又都跪下谢恩那内侍喝道:“平身!”众人站起。

那皇帝举起杯来在唇间作个模样便即离座转进内堂去了。一众内侍跟随在后霎时之间走得干干净净。

众人相顾愕然没料想皇帝一句话不说一口酒不饮竟便算赴过了酒宴。各人寻思:“我们相貌如何他显然一个也没看清这女婿却又如何挑法?”

那礼部尚书:“诸君请坐请随意饮酒用菜。”众宫监将菜肴一碗碗捧将上来。西夏是西北苦寒之地日常所食以牛羊为主虽是皇宫御宴也是大块大块的牛肉、羊肉。

木婉清见萧峰等侍立在旁心下过意不去低声道:“萧大哥虚竹二哥你们一起坐下吃喝吧。”萧峰和虚竹都笑着摇了摇头。木婉清知道萧峰好酒心生一计将手一摆说道:“斟酒!”萧峰依言斟了一酒。木婉清道:“你饮一碗吧!”萧峰甚喜两口便将大碗酒喝完了。木婉清道:“再饮!”萧峰又喝了一碗。

东席上那吐蕃王子喝了几口酒抓起碗中一大块牛肉便吃咬了几口剩下一根大骨头随意一掷似有意似无意竟是向木婉清飞来势挟劲风这一掷之力着实了得。

朱丹臣取出摺扇在牛骨上一拨骨头飞将回去射向宗赞王子。一名吐蕃武士伸手抓住骂了一声提起席上一只大碗便向朱丹臣掷来。巴天石挥掌拍出掌风到处那只碗在半路上碎成数十片碎瓷纷纷向一众吐蕃人射去。另一名吐蕃武士急解下外袍一卷一裹将数十片碎瓷都裹在长袍之中手法甚是利落。

众人来到皇宫赴宴之时便都已感到与宴之人个个是想做驸马的相见之下岂有好意只怕宴会之中将有争斗却不料说打便打动手如此快法。但听得碗碟乒乒乓乓响成一片众人登时喧扰起来。

突然间钟声当当响起内堂中走出两排人来有的劲装结束有的宽袍缓带大都拿着奇形状的兵刃。一句身穿锦袍的西夏贵官朗声喝道:“皇宫内院诸君不得无礼。这些位都有敝国一品堂中人士诸君有兴大可一一分别比武乱打群殴却万万不许。”

萧峰等均知西夏国一品堂是招揽天下英雄好汉之所搜罗的人才着实不少当下巴天石等即便停手吐蕃众武士掷来的碗碟等物巴天石、朱丹臣等接过放下不再回掷。但吐蕃武士兀自不肯住手连牛肉、羊肉都一块块对准了木婉清掷来。

那锦袍贵官向吐蕃王子:“请殿下谕令罢手免干未便。”宗赞王子见一品堂群雄少说也有一百余人何况身在对方宫禁之中当即左手一挥止住了众人。

西夏礼部尚书向那锦袍贵官拱手:“赫连征东不知公主娘娘有何吩咐?”

这锦袍贵官便是一品堂总管赫连铁树官封征东大将军年前曾率邻一品堂众武士前赴中原却被慕容复假扮李延宗以“悲酥清风”迷倒众人。赫连铁树等都为丐帮群丐擒获幸得段延庆相救脱险锻羽而归。他曾见过阿朱所扮的假萧峰、段誉所扮的假慕容复此刻殿上的真萧峰和假段誉他却没见过。段延庆、南海鳄神等也算是一品堂的人物他们自是另有打算不受西夏朝廷的羁糜。

赫连铁树朗声说道:“公主娘娘有谕请诸位嘉宾用过酒饭之后齐赴青凤阁外书房用茶。”

众人一听都是“哦”的一声银川公主居于青凤阁许多人都是知道的她请大伙儿过去喝茶那自是要亲见众人自行选婿。众少年一听都是十分兴奋均想:“就算公主挑不中我我总也亲眼见到了她。西夏人都说他们公主千娇百媚容貌天下无双总须见上一见也不枉了远道跋涉一场。”

叶蕃王子伸袖一抹嘴巴站起身来说道:“什么时候不好喝酒吃肉?这时候不吃啦咱们瞧瞧公主去!”随从的八名武士齐声应:“是!”吐蕃王子向赫连铁树:“你带路吧!”赫连铁树:“好殿下请!”转身向木婉清拱手:“段殿下请!”木婉清粗声粗气:“将军请。”

一行人由赫连铁树引路穿过一座大花园转了几处加廊经过一排假山时木婉清忽觉身旁多了一人斜眼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啊”的一声惊呼出来。那人锦袍玉带竟然便是段誉。

段誉低声笑道:“段殿下你受惊啦!”木婉清道:“你都知道了?”段誉笑道:“没有都知道但瞧这阵仗也猜到了一二。段殿下可真难为你啦。”

木婉清向左右一张要看是否有西夏官员在侧却见段誉身后有两个青年公子。一个三十岁左右双眉斜飞颇有高傲冷峭之态另一个却是容貌绝美。木婉清略加注视便认出这美少年是王语嫣所扮她登时怒从心起:“你倒好不声不响的和王姑娘走了却叫我来跟你背这根木梢。”段誉道:“好妹子你别生气这件事说来话长我给人投在一口烂泥井里险些儿活活饿死在地底。”

木婉清听他曾经遇险关怀之情登时盖过了气恼忙问:“你没受伤么?我瞧你脸色不大好。”

原来当时段誉在井底被鸠摩智扼住了咽喉呼吸难通渐欲冒去。慕容复贴身于井壁高处幸灾乐祸暗暗欣喜只盼鸠摩智就此将段誉扼死了。王语嫣拚命击打鸠摩智终难令他放手情急之下突然张口往鸠摩智右臂上咬去。

鸠摩智猛觉右臂“曲池穴”上一痛体内奔腾鼓荡的内力蓦然间一泻千里自手掌心送入段誉的头颈。本来他内息膨胀全身欲炸忽然间有一个宣泻之所登感舒畅扼住段誉咽喉的手指渐渐松了。

他练功时根基扎得极隐劲力凝聚难以撼动虽与段誉躯体相触但既没碰到段誉拇指与手碗等穴道段誉不会自运“北冥神功”便无法吸动他的内力。此刻王语嫣在他“曲池穴”上咬了一口鸠摩智一惊之下息关大开内力急泻而出源源不绝的注入段誉喉头“廉泉穴”中。廉泉穴属于任脉经天突、璇肌、华盖、紫宫、中庭数穴便即通入气海膻中。

鸠摩智本来神昏迷糊内息既有去路便即清醒(.2.)心下大惊:“啊哟!我内力给他这般源源吸去不多时便成废人那可如何是好?”当即运劲竭力抗拒可是此刻已经迟了他的内力就不及段誉浑厚其中小半进入对方体内后此消彼长双手更是强弱悬殊虽极力挣扎始终无法凝聚不令外流。

黑暗之中王语嫣觉得自己一口咬下鸠摩智便不再扼住段誉的喉咙心下大慰但鸠摩智的手掌仍如钉在段誉颈上一般任她如何出力拉扯他手掌总是不肯离开。王语嫣熟知天下名家各派的武功却猜不出鸠摩智这一招是什么功夫但想终究不是好事定然与段誉有害更加出力去拉。鸠摩智一心盼望她能拉开自己手掌。不料王语嫣猛然间打个寒噤登觉内力不住外泄。原来段誉的“北冥神功”不分敌我连王语嫣一些浅浅的内力也都吸了过去。过不多时段誉、王语嫣与鸠摩智三人一齐晕去。

慕容复隔了半晌听到下面三个人皆无声息叫了几声不听到回答心想:“看来这三人已然同归于尽。”心中先是一喜但想到王语嫣和自己的情份不禁又有些伤感跟着又想:“啊哟我们被大石封在井内倘若他三人不死四人合力或能脱困而出现下只剩我一人那就难得很了。唉你们要死何不等大家到了外边再拚你死我活?”伸手向上力撑十余块大石重重叠叠的推在井口几及万斤如何推得动分毫?

他心下泪丧正待跃到井底再加察看忽听得上面有说话之声语音嘈杂似乎是西夏的乡家。原来四人扰攘了大半夜天色已明城郊乡农挑了菜蔬到灵州城中去贩卖经过井边。

慕容复寻思:“我若叫唤救援众乡家未必搬得运这些每块重达数百斤的大石搬了几十搬不动不免径自去了须当动之以利。”于是大声叫道:“这些金银财宝都是我的你们不得眼红。要分三千银子给你倒也不妨。”跟着又逼尖噪子叫道:“这里许许多多金银财宝自然是见者有份只要有谁见到了每个人都要分一份的。”随即装作嘶哑之声说道:“别让旁人听见了见者有份黄金珠宝虽多终究是分得薄了。”这些假扮的对答都是以内力远远传送出去。

众乡农听得清楚又惊又喜一窝蜂的去搬抬大石。大石虽重但众人合力之下终于一块块的搬了开来。慕容复不等大石全部搬开一见露出的缝隙已足以通过身子当即缘井壁而上飕的一声窜了出去。

众乡农吃了一惊眼见他一瞬即逝随却不知去向。众人疑神疑鬼虽然害怕但终于为钱为诱辛辛苦苦的将十多块大石都掀在一旁连结绑缚柴菜的绳索将一个最大胆的汉入缒入井中。

这人一到井底伸手出去立即碰到鸠摩智一摸此人全不动弹只当是具死尸登时吓得运动不附体忙扯动绳子旁人将他提了上来。各人仍不死心商议了一番**燃了几根松柴又到井底察看。但见三具“死尸”滚在污泥之中一动不动想已死去多时却哪里有什么金银财宝?众乡农心想人命关天倘若惊动了官府说不定老大爷要诬陷各人谋财害命胆战心惊一哄而散回家之后不免头痛者有之烧者有之。不久便有种种传说愚夫愚妇附会多端说道每逢月明之夜井边便有四个满身污泥的鬼魂作崇见者头痛烧身染重病须得时加祭祀。自此之后这口枯井之旁终年香烟不断。

直到午牌时分井底三人才先后醒转。第一个醒的是王语嫣。她功力虽浅内力虽然全失但原来并没多少受损也就无几。她醒转后自然立时便想到段誉其时虽是天光白日深井之中仍是目不见自我批评她伸手一摸碰到了段誉叫道:“段郎段郎你……你……你怎么了?”不听得段誉的应声只道他已被鸠摩智扼死不禁抚“尸”痛哭将他紧紧抱在胸前哭:“段郎段郎你对我这么情深义重我却从没一天有好言语、好颜色对你我只盼日后丝萝得托乔木好好的补报于你哪知道……哪知道……我俩竟恁地命苦今日你命丧恶僧之手……”

忽听得鸠摩智道:“姑娘说对了一半老衲虽是恶僧段公子却并非命丧我手。”

王语嫣惊:“难道是……是我表哥下的毒手?他……他为什么这般狠心?”

便在这时段誉内息顺畅醒了过来听得王语嫣的娇声便在耳边心中大喜又觉得自己被她抱着当下一动不敢动唯恐被她察觉她不免便即放手。

却听得鸠摩智道:“你的段郎非但没有命丧恶僧之手恰恰相反恶僧险些儿命丧段郎之手。”王语嫣垂泪:“在这当日你还有心思说笑”你不知我心痛如绞你还不如将我也扼死了好让我追随段郎于黄泉之下。”段誉听她这几句话情深之极当真是心花怒放喜不自胜。

鸠摩智内力虽失心思仍是十分缜密识见当然亦是卓不凡如旧但听得段誉细细的呼吸之声显是在竭力抑制已猜知他的用意(.2.)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段公子我错学少林七十二绝技走火入魔凶险万状若不是你吸去我的内力老衲已然疯狂而死。此刻老衲武功虽失性命尚在须得拜谢你的救命之恩才是。”

段誉是个谦谦君子忽听得他说要拜谢自己忍不住:“大师何必过谦?在下何德何能敢说相救大师性命?”

王语嫣听到段誉开口说话大喜之下又即一怔当即明白他故意不动好让自己抱着他不禁大羞用力将他一推啐了一声:“你这人!”

段誉被她识破机关也是满脸通红忙站起身来靠住对面井壁。

鸠摩智叹:“老衲虽在佛门争强好胜之心却比常人犹盛今日之果实已种因于三十年前。唉贪、嗔、痴三毒无一得免。却又自居为高僧。贡高自慢无惭无愧。唉命终之后身入无间地狱万劫不得生。”

段誉心下正自惶恐不知王语嫣是否生气听了鸠摩智几句心灰意懒的说话同情之心顿生问:“大师何出此言?大师适才身子不愉此刻已大好了吗?”

鸠摩智半晌不语又暗一运气确知数十年的艰辛修为已然废于一旦。他原是个大智大慧之人佛学修为亦是十分睿深只因练了武功好胜之心日盛向佛之心日淡至有今日之事。他坐在污泥之中猛地省起:“如来教导佛子第一是要去贪、去爱、去取、去缠方有解脱之望。我却无一能去名缰利锁将我紧紧系住。今日武功尽失焉知不是释尊**化叫我改邪归正得以清净解脱?”他回顾数十年来的所作所为额头汗水涔涔而下又是惭愧又是伤心。

段誉听他不答问王语嫣道:“慕容公子呢?”王语嫣“啊”的一声:“表哥呢?啊哟我倒忘了。”段誉听到她“我倒忘了”这四字当真是如闻天乐比什么都喜欢。本来王语嫣全心全意都放在慕容复身上此刻隔了半天居然还没想到他可见她对自己的心意实是出于至诚在她心中自己已与慕容复易位了。

只听鸠摩智道:“老衲过去诸多得罪谨此谢过。”说着合什躬身。段誉虽见不到他行礼忙即还礼说道:“若不是大师将晚生携来中原晚生如何能与王姑娘相遇?晚生对大师实是感激不尽。”鸠摩智道:“那是公子自己所积的福报。老衲的恶行倒成了助缘。公子宅心仁厚后福无穷。老衲今日告辞此后万里相隔只怕再难得见。这一本经书公子他日有便费神请代老衲还了给少林寺。恭祝两位举案齐眉、白头偕老。”说着将那本沾满了污泥的易筋经交给段誉。

段誉道:“大师要回吐蕃国去么?”鸠摩智道:“我是要回到所来之处却不一定是吐蕃国。”段誉道:“贵国王子向西夏公主求婚大师不等此事有了分晓再回?”

鸠摩智微微笑道:“世外闲人岂再为这等俗事萦怀?老衲今后行止无定随遇而安心安乐处便是身安乐处。”说着拉住众乡农留下的绳索试了一试知道上端是缚在一块大石之上便慢慢攀援着爬了上去。

这一来鸠摩智大彻大悟终于真正成了一代高僧此后广译天竺佛家经论而为藏文弘扬佛法度人无数。其后天竺佛教衰微经律论三藏俱散失湮灭在**却仍保全甚多其间鸠摩智实有大功。

段誉和王语嫣面面相对呼吸可闻虽身处污泥心中却充满了喜乐之情谁也没想到要爬出井去。两人同时慢慢的伸手出来四手相握心意相通。

过了良久王语嫣道:“段郎只怕你咽喉处给他扼伤了咱们上去瞧瞧。”段誉道:“我一**也不痛却也不忙上去。”王语嫣柔声道:“你不喜欢上去我便在这里陪你。”千依百顺更无半**违拗。

段誉过意不去笑道:“你这般浸在污泥之中岂不把你浸坏了?”左手搂着她细腰右手一拉绳索竟然力大无穷微一用力两上便上升数尺。段誉大喜不知自己已只了鸠摩智的毕生功力还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又在井底睡了一觉居然功力大增。

两人出得井来阳光下见对方满身污泥肮脏无比料想自己面貌也必如此忍不住相对大笑当下找到一处小涧跳上去冲洗良久才将头、口鼻、衣服、鞋袜等处的污泥冲洗干净。两个人地从溪中出去想起前晚段誉跌入池塘情境相类心情却已大异当真是恍如隔世。

王语嫣道:“咱们这么一副样子如果教人撞见当真羞也羞死了。”段誉道:“不如便在这里晒干等天黑了再回去。”王语嫣**头称是倚在山石边上。

段誉仔细端相但见佳人似玉秀滴水不由得大乐却将王语嫣瞧得娇羞无限把脸蛋侧了过去。两人絮絮烦烦尽拣些没要紧的事来说不知时候过得真快似乎只转眼之间太阳便下了山而衣服鞋袜也都干了。

段誉心中喜乐蓦地里想到慕容复说道:“嫣妹我今日心愿得偿神仙也不如却不知你表哥今日去向西夏公主求婚成也不成。”

王语嫣本来一想到此事便即伤心欲绝这时心情已变对慕容复暗存歉咎之意反而亟盼他能娶得西夏公主说道:“是啊咱们快瞧瞧去。”

两人匆匆回迎宾馆来将到门外忽听得墙边有人说道:“你们也来了?”正是慕容复的声音。段誉和王语嫣齐声喜道:“是啊咱们快瞧瞧去。”

两人匆匆回迎宾馆来将到门外忽听得墙边有人说道:“你们也来了?”正是慕容复的声音。段誉和王语嫣齐声喜道:“是啊原来你在这里。”

慕容复哼了一声说道:“刚才跟吐蕃武士打了一架杀了十来个人耽搁了我不少时候。姓段的你怎么自己不去皇宫赴宴却教个姑娘冒充了你去?我……我可不容你使此狡计非去拆穿不可。”

他从井中出来后洗浴、更衣、好好睡了一觉醒来后却遇上吐蕃武士一打斗虽然得胜却也费了不少力气赶回宾馆时恰好见到木婉清、萧峰、巴天石等一干人出来。他躲在墙角后审察动静正要去找邓百川等计议却见到段誉和王语嫣并肩细语而来。

段誉奇:“什么姑娘冒充我去?我可压根儿不知。”王语嫣也:“表哥我们刚从井中出来……”随即想起此言不尽不实自己与段誉在山间畔温存缠绵了半天不能说刚从井中出来不由得脸上红了。

好在暮色苍茫之中慕容复没留神到她脸色忸怩他急于要赶回皇宫也不去注意她身上污泥尽去绝非初从井底出来的模样。只听王语嫣又道:“表哥他……他……段公子……还有我都很对你不住盼望你得娶西夏公主为妻。”

慕容复精神一振喜道:“此话当真?段兄真的不跟我争做驸马了么?”心想:“看来这书呆子呆气作果然不想去做西夏驸马只一心一意要娶我表妹世界是竟有这等胡涂人倒也可笑。他有萧峰、虚竹相助如不跟我相争我便去了一个最厉害的劲敌。”

段誉道:“我决不来跟你争西夏公主但你也决不可来跟我争我的嫣妹。大丈夫一言既出决不翻悔。”他一见到慕容复总不免有些担心。

慕容复喜道:“咱们须得赶赴皇宫。你叫那个姑娘不可冒充你而去做了驸马。”当下匆匆将木婉清乔装男子之事说了。段誉料定是自己失踪巴天石和朱丹臣为了向镇南王交代一力怂恿木婉清乔装改扮代兄求亲。当下三人齐赴慕容复的寓所。

邓百川等正自彷徨焦急忽见公子归来都是喜出望外。眼见为时迫促各人手忙脚乱的换了衣衫。段誉说什么也不肯和王语嫣分开否则宁可不去皇宫。慕容复无奈只得要王语嫣也改穿男装相偕入宫。

三人带同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等赶到皇宫时宫已门闭。慕容复岂肯就此罢休悄悄走到宫墙外的僻静处逾墙而入。风波恶跃上墙头伸手来拉段誉。段誉左手搂住王语嫣用力一跃右手去握风波恶的手。不料一跃之下两个人轻轻巧巧的从风波恶头**飞越则过还高出了三四尺跟着轻轻落下如顺之堕悄然无声。墙内慕容复墙头风波恶墙外邓百川、公冶乾都不约而同的低声喝采:“好轻功!”只包不同道:“我看也稀松平常。”

七人潜入御花园中寻觅宴客的所在想设法混进大厅去与宴岂知这场御宴片刻间便即散席前来求婚的众少年受银川公主之邀赴青凤阁饮茶。段誉、慕容复、王语嫣三人在花园中遇到了木婉清。

萧峰、巴天石等见段誉神出鬼灭的突然现身都是惊喜交集。众人悄悄商议均说求婚者众西夏国官员未必弄得清楚大伙儿混在一道到了青凤阁再说段誉既到便不怕揭露机关了。

一行数人穿过御花园远远望见花木掩映中露出楼台一角阁边挑出两盏宫灯赫连铁树引导众人来到阁前朗声说道:“四方佳客前来谒见公主。”

阁门开处出来四名宫女每人手提一盏轻纱灯笼其后一名身披紫衫的女官说道:“众位远来辛苦公主请诸位进青凤阁奉茶。”

宗赞王子:“很好很好我正口喝得很了。为了要见公主多走几步路打什么紧?又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哈哈哈哈!”大笑声中昂然而前从那女官身旁大踏步走进阁去。其余众人争先恐后的拥进都想抢个好座位越近公主越好。

只见阁内好大一座厅堂地下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地毯上织了五彩花朵鲜艳夺目。一张张小茶几排列成行几上放着青花盖碗每只盖碗旁一只青衣碟子碟中装了奶酪、糕饼等四色**心。厅堂尽处有个高出三四尺的平台铺了淡黄地毯台上放着一张锦垫圆凳。众人均想这定是公主的坐位你推我拥我都抢着靠近那平台而坐。只段誉和王语嫣手拉着手坐在厅堂角落的一张小茶几旁低声细语眉花眼笑自管说自己的事。

各人坐定后那女官举起一根小小铜锤在一块白玉云板上叮叮叮的敲击三下厅堂中登时肃静无声连段誉和王语嫣也都停了说话静候公主出来。

过得片刻只听得环佩丁东内堂走出八个绿衫宫女分往两旁一站又过片刻一个身穿淡绿衣衫的少女脚步轻盈的走了出来。

众人登时眼睛为之一亮只见这少女身形苗条举止娴雅面貌更是十分秀美。众人都暗暗喝一声采:“人称银川公主丽色无双果然名不虚传。”

慕容复更想:“我初时尚提心银川公主容貌不美原来她虽比表妹似乎稍有不及却也是千中挑、万中选的美女先前的担心大是多余。瞧她形貌端正他日成为大燕国皇后母仪天下。我和她生下孩儿世世代代为大燕之主。”

那少女缓步走上平台微微躬身向众人为礼。众人当她进来之时早已站立见她躬身行礼都躬身还礼有人见仅如此谦逊没半分骄矜更啧啧连声的赞了起来。那少女眼观鼻、鼻观心目光始终不懒情众人相接显得甚是腼腆。众人大气也不敢透一口生怕惊动了她均想:“公主千枝玉叶深居禁中突然见到这许多男子自当如此方合她尊贵的身份。”

过了好半晌那少女脸上一红轻声细气的说道:“公主殿下谕示:诸位佳客远来青凤客愧无好茶美**侍客甚是简慢请诸位随意用些。”

众人都是一凛面面相觑忍不住暗叫道:“惭愧原来她不是公主看来只不过是侍候公女的一个贴身宫女。”但随即又想一个宫女已是这般人才公主自然更回非同小可惭愧之余随即又多了几分欢喜。

宗赞王子:“原来你不是公主那么请公主快些来吧。我好酒好肉也不吃哪爱吃什么好茶美**?”那宫女道:“待诸位用过茶后公主殿下另有谕示。”宗赞笑道:“很好很好公主殿下既然有命还是遵从的好。”举起盖碗揭开了盖瓷碗一侧将一碗茶连茶叶倒在口里骨嘟嘟一口吞下茶水不住的咀嚼茶叶。吐蕃国人喝茶在茶中加盐和以奶酪连茶汁茶叶一古脑儿都吃下肚去。他还没吞完茶叶已抓起四色**心飞快地塞在口中含含糊糊的道:“好我遵命吃完可以请公主出来啦!”

那宫女悄声道:“是。”却不移动脚步。宗赞知她是要等旁人都吃完后才去通报心下好不耐烦不住口的催促:“喂大伙儿快吃加把劲儿!是茶叶么又有什么了不起?”好容易大多数人都喝了茶吃了**心。宗赞王子:“这行了吗?”

那宫女脸色微微一红神色娇羞说道:“公主殿下有请众位佳客移步内书房观赏书画。”宗赞“嘿嘿”的一声说道:“书画有什么好看?画上的美女又怎有真人好看?摸不着闻不到都是假的。”但还是站起身来。

慕容复心下暗喜道:“这就好了公主要我们到书房去观赏书画为命考验文才是实像宗赞王子这等粗野陋夫懂得什么诗词歌赋书法图画?只怕三言两语便给公主逐出了书房。”又即寻思:“单是比试武功我已可压倒群雄现下公主更要考较文才那我更是在占上风了。”当下喜气洋洋的站起身来。

那宫女道:“公主殿下有谕:凡是女扮男装的姑娘们四十岁以上、已逾不惑之年的先生们都请留在这里凝香堂中休息喝茶。其余各位佳客便请去内书房。”

木婉清、王语嫣都暗自心惊均想:“原来我女扮男装早就给他们瞧出来了。”

却听得一人大声道:“非也非也!”

那宫女又是脸上一红她自幼入宫。数岁之后便只见过半男半女的太监从未见过真正的男人连皇帝和皇太子也未见过徒然间见到这许多男人自不免慌慌张张尽自害羞过了半晌才:“不知这位先生有何高见?”

包不同道:“高见是没有的低见倒是有一些。”似包不同这般强颜舌辩之人那宫女更是从未遇到的不知如何应付才是。包不同接着:“料想你定要问我:‘不知这位先生有何低见?’我瞧你忸怩腼腆不如免了你这一问我自己说了出来也就是了。”

那宫女微笑道:“多谢先生。”

包不同道:“我们万里迢迢的来见公主路途之上千辛万苦。有的葬身于风沙大漠有的丧命于狮吻虎口有的给吐蕃王子的手下武士杀了到得灵州的十停中也不过一二停而已。大家只不过想见一见公主的容颜如今只因爹爹妈妈将我早生了几年以致在下年过四年一番跋涉全属徒劳早知如此我就迟些出世了。”

那宫女抿嘴笑道:“木婉清先生说笑了一个人早生迟生岂有自己作得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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