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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混!

打架是被严令禁止的,当管教们吹着口哨提着警棍冲进十号,所有犯人都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只有三管事跟王建凯仍纠缠在一起。当两个人被上了铐扭押出十号监房,已经是晚上九点,距离王建凯离开新东方正好二十一个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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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干部把俩人带到办公室,不由分说一人一个写字台,吼着让蹲进去。

三管事几乎一把鼻涕一把泪,状告这个新犯不老实,管教对他这伎俩心知肚明,他又是监区的大拿(可以不用坐板,在本监区内辅助管教工作的收押人员,通常身份地位不容小视,干部也给几分薄面。)于是不接他的茬,只盯着王建凯不放,那架势非要把他弄到写字台底下去晓以颜色。

王建凯虽无案底,但对看守所也是熟门熟路,里面的道道儿自然都懂。他站着不动,直直的盯着值班干部。他只是个肩扛一毛一的小警司,估计值夜班的火气不小,见王建凯不服气,愣是提着警棍冲过去照他后背擂了两下,喝道:“看什么看,让你进去!进去蹲好了!”

王建凯生扛了这两下,咬着牙说:“我要见所长。”

一毛一愣道:“见所长?闹监还想见所长,给我进去蹲好了!”

走板儿的伤并着这两棍子一齐向他发威,王建凯疼的发晕,缓和了十几秒,说道:“我有重要线索汇报。”

“跟我说,或者预审科来提审再说!”

“很急,耽误了事儿你能负的了责吗?”

话说到这份上,一毛一就明白,即使有诈也不能贸然不理。这些老油条都有丰富的混监经验,自己的师傅反复告诫过“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更适用于警与犯的人际关系,得放手且放手,没必要把专政搞得你死我活。

他甩了张锅底脸看看表,先给三管事上了戒具让实习警员带回监舍,又将王建凯拷在墙边儿暖气片上,这才给带班警官打电话。

王建凯也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他只是觉得自己不能再枉耗体力,这短短的一天时间,几乎让他透支了全部能量,此刻就算是站着也要消耗他最大的气力。

眉角和嘴唇胀痛无边,喉咙里含着荆棘似地,喘息之间几乎刺啦啦的疼,走板的伤,有一下是一下,肯定爆了皮,此刻跟衣服一粘一蹭,揪出了他满身的冷汗,这些还都能忍,可漫卷全身的疲惫,困倦看不着摸不着,就像一只大手非要扳倒他,撂倒在地。

他靠在暖气片上,温热顺着衣服传到身体里,透骨的寒凉得到些许缓解,困意就突袭上来。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猛地一个意识失控,往前磕到,腕上的铁铐拉扯着身体将他惊醒,原来站着也能睡着,值班干部瞪了他一眼,喝了口水,许是看他嘴唇爆起的干皮儿,竟意外发了善心,“喝水吗”

王建凯想喝,很想喝,但还是摇了摇头,“谢谢。”

人就是奇怪的动物,你说想要,对方偏偏不给,说不要的时候,反而有机会得到。一毛一翻了个纸杯,从自己的被子里倒了半杯水,站起身走过来,顺手提了个方凳过来,先把凳子放到他跟前,说:“坐会儿吧。”

对于这个诱惑,王建凯没得拒绝,惯常的扯了扯嘴角说:“谢谢。”

他坐下来,像是得了多大的照顾。一毛一又把水递给他,他依旧是一声“谢谢”把纸杯接过来,却并没有马上喝。

一毛一坐回自己的办公桌,从案卷中找出一份翻看,边看边问:“王建凯?”

“是。”王建凯盯着杯子里的水,第一次觉得不舍得喝干,他怕一口进去身体会更需要它们。

“斗殴?”

“他们说是。”回答的很巧妙,一毛一目光斜向上走,看了看这个年轻人,把案卷资料看了个仔细,才又说:“你是怎么进来的自己不知道?”

这回王建凯没吱声,摇了摇头,一扬脖子把水喝净了。

带班警官没到,苏所长倒是亲自来了。

他对一毛一附耳几句,又在什么文件上签了几个字。一毛一便起身给王建凯打开手铐,苏所长只说了句:“你跟我走。”

王建凯意识到自己的宝押对了,于是欠身对一毛一点点头,跟着苏所长出了值班室。

已是深夜,昏暗的甬道愈加令人觉得压抑,鼾声、梦话声、低低的啜泣声、稀稀拉拉的呵斥声、往罐子里撒尿的哗啦声混合在一起,交织出一幅特有的立体画面。

苏所长的皮鞋踩着咯噔咯噔的节奏将他带向甬道尽头的所长办公室。进门反锁,苏所长指指黑皮发,说:“你坐。”

王建凯环视这间办公室,很破旧很简陋,皮沙发的扶手已经破损露出填充海绵,被闲着没事的人揪的坑坑洼洼。他不声不响的坐下,苏所长用手机打电话,接通了递给王建凯,他面无表情的接听——

“喂,我!”是徐大。

“嗯。”王建凯压低了声音。

“苏所是我战友,他出差刚回来,我还没安排你怎么就进去了?”徐大有些埋怨,似乎事情有点阴差阳错。

“我……”王建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也不想说的太明白。

“得了,回头再说吧,有什么需要你直接跟苏所说。顶多一天时间,多了他也为难。”

“好。够用。”

“就这样吧,对了,你没事吧?”徐大问。

“我很好。”

“嗯。电话给苏所。”苏所长拿回电话,对徐大说:“你他妈的,这‘一看’是你家的,你想干嘛干嘛是吧,我出差七天,饭还没吃!回来伺候你的人!”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苏所看了看王建凯,说:“我哪有时间问!头上有伤,不严重。”

王建凯低下头,估计是徐大在询问自己的情况,但自己跟徐大还没到这种关心程度吧,他却不知道此时此刻韩奕就坐在徐大身边。

徐大收了线,才对韩奕说:“头上有伤,不过不严重。”

“里面人干的?”韩奕递给他一直烟,打开汽车天窗,给他点着,自己也点着。

徐大说:“不能,里面哪敢有明彩,明天我问问谁送进去的吧。”

韩奕点点头,“明天几点能接人?”

“我中午给你电话。”

“好。这个苏所以前不认识,新来的?”

“嗯,新官,我们是从新兵连就在一起的战友,上.下.床。”徐大笑了笑,这世界还真小。

“回头认识认识吧,添这么大麻烦。徐哥给牵牵线。”韩奕笑着说。

“行啊,没问题。他两口子两地分居,有的是时间。”

“两地?怎么啦。”韩奕凑上话茬,这大晚上的,徐哥怎么会说不着边际的话,他不能不接茬,他懂。

“没房子呗,老苏这人耿直的很,不会溜须拍马,刚混上这个位置,还住集体宿舍。”徐大有一搭没一搭的说。

韩奕呵呵一笑,“哦”了声,说:“好说。”

一包方便面,一茶缸热水,一张破沙发对于王建凯恢复体力来说,足够了。苏长泰伏在办公室前写东西,王建凯呼噜呼噜的吃完方便面,汤都没剩一滴,歪在沙发里就睡着了。

他的要求并不高,安排他去程洋的号子。

第二天一早,苏长泰踢踢沙发叫他起来的时候,已近七点钟。两个白水煮鸡蛋搁在他面前的饭盆里,还有半勺稀饭。

“吃了。一会送你进号。”

“谢谢您。我一定利索,不给您添麻烦。”

“你进去了我就不能管了,你自己掌握时间。但是……”苏长泰顿了一下,这是他上任来第一次安排这种事,很谨慎,也很严肃。

“您说。”

“别闹大了,我刚来不久,很多情况也不清楚,你要找的程洋是监区大拿,很有背景。他的案子不审不判,这人在一看呆了有两年多,吃香的喝辣的……你们的恩怨不要影响到我的工作,否则别说老徐,就是再大的人情,我也不敢买账。”苏长泰是个实在人,不拿捏,这点比徐大好,一番谈话下来王建凯就懂了七八成,心里暗暗有数。

“我懂,您放心。”王建凯剥了鸡蛋皮,一口一个塞进去,半盆稀饭喝干了仍觉得噎人。苏长泰将泡了一夜的乏茶递给他,他捧着茶缸咕咚咕咚的喝。

“今天下班前,有人提你出去,以后,少进来!”苏长泰这么说着,从桌上拿了铐子扔给他。王建凯自己把自己铐好,苏长泰又说:“我听说昨天在十号他们给你服水土了?”

王建凯扯扯嘴角,似笑非笑的说:“嗯。天王老子也得服啊。”

“哪一会儿我找人跟程洋说说……”。

王建凯急道:“不用,您不懂我们的规矩,该服的必须得服,我没事。”

苏长泰摇摇头,这年轻人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年纪,可惜……他收起唏嘘,看看表才又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让人带你进去。”

程洋人称程老六,可人一点也不老,三十四五岁的样子,在看守所这样的地方混成监区大拿,他卡里每个月都自动涨出钱来,他自己要烟有烟,要肉有肉,除了酒几乎没有吃不到的,只要肯花钱甚至能吃到海参捞饭。

对本号的人和各号头铺那是数着日子分方便面,隔周还能每人分一根火腿肠。这气度和大拿范儿在唐城一看绝对是首屈一指的。

他的钱、背景、靠山就是唐旺。

确切的说是唐旺养在这里面,用来牵制卢曾的杀手锏。

程洋当年是卢曾的贴身手下,身负两宗大案,卢曾收山后几次想送程洋走,可是程洋是个孝子,跑路的钱给老娘买了房子安置在郊区农村,也不知道卢曾怎么发现了,派人去搜,结果一惊一乍吓得老人家突发脑溢血瘫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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