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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哥!你醒醒,哥!你别睡,我害怕……”
八岁的许尧抱着严石,在一个冷藏车里哆哆嗦嗦的叫着严石。
那一年严石十五岁。早上上学时,他们在分叉路口分开后,严石莫名感到不安,他仿佛听到许尧叫‘哥’的声音。
放心不下,他又重新返回了那个分叉路口。然而他没有看到许尧,却隐约看到一个男人强行抱着一个男孩上了一辆卡车,严石的心瞬间提了起来,砰砰乱跳的心脏仿佛要炸了一样,他能断定那就是许尧,严石疯了一样的追了上去,趁卡车刚刚启动时迅速钻到了卡车车箱里。
卡车开了小半天终于在一个服务区没人的角落里停下了。车上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下车买了些吃的,他们吃完后两个男人下车抽烟。
严石耳朵贴近车厢,偷听两人的对话:
“林哥,我还是觉得这么做不行,会不会犯法?”
“那是我儿子,犯什么法?”
“可是,我们这么把他弄出来……”
“行了,别磨叽了,不这么弄出来,那女人能乖乖把儿子给我吗?”
严石放慢了呼吸的节奏,默默的在心里盘算着,难道这是许尧的亲爸吗?他要把许尧带去哪?不能轻举妄动,得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把许尧救出来。
北方刚入冬的天气,已经接近零度,卡车不知道往哪个方向一直开到了半夜,终于在一个小县城里停下了。严石一整天没吃没喝,又快要冻僵了。在卡车停下时,他迷迷糊糊的撞到了车箱上,瞬间让他清醒过来,他透过缝隙偷看外面的情况,两个男人似乎要住旅店,其中一个男人下车去办手续,黑漆漆的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此时,另一个男人在车里威胁许尧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子,一会不许哭闹,要不我就把你打晕了带走,听见没?”
许尧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只是蜷在角落里低低的哭。
男人掐着许尧的下巴,迫使许尧抬头看他,满意的说道:“嗯,小小年纪,长的到是真好看,以后,这就是你的资本……啊!”
男人话未说完,突然叫了一声。
许尧猛然瞪大眼睛,连呼吸都忘了,眼前,严石竟拿着一根木棒朝着那人的脑袋就敲了下去,那男人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晕了过去。
严石扔下木棒拽起许尧就跑,许尧什么都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拽的踉踉跄跄的跑了起来。
深夜里,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回荡在这漆黑陌生的城市中,显得那么孤寂。而他们呼吸交错间,彼此的手却紧紧的握在一起。
虽然恐惧、无助充斥着严石的每一条神经,但他却没有慌,透过手心的温度,带给他的只有踏实。
没过多久,他们隐约听见身后传来“站住、别跑”的呼喊声……
严石死死的拉着许尧,边跑边观察周围的环境,借着小巷街角处那微弱的光,他看到有一辆厢式货车停在那,而车门仿佛是开着的,他拽着许尧直奔那辆车,快速躲了进去。
他们躲在一堆货物中间,许尧“呼哧呼哧”的大口喘着气,严石抱着他,捂住了他的嘴,低声哄道:“嘘,别怕,别出声。”
许尧睁着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看着严石,他眼里还有没来得及掉下来的泪水,随着严石的动作,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他们一起憋着气听着外面的动静,安静的车厢里只能听见彼此同样频率的心跳。
脚步声慢慢接近货车,男人骂道:“他妈的!跑哪去了?”接着传来货车门开的声音。
与此同时,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同时传来,“喂,你谁啊?想偷东西是吧?”
货车门开的声音戛然而止,男人忙解释道:“没有,大哥,我找我儿子。”
“这大半夜的找你儿子你来我这找,我这里都是冷冻肉,我看你是想偷吧!”那人说完将车门锁了起来。边锁还边唠叨:“真是什么人都有,就这么一两分钟的时间就能招来小偷”。
严石和许尧又等了几分钟,没听见什么动静。他放下捂着许尧的手,两人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许尧缓缓神,刚想说话,突然身体向前撞去,严石一把揽住他,而此时车子竟然启动了。
严石急忙跑到车门处连敲带喊,可什么回应都没有……
就这样,他们在这寒冷封闭的车箱里不知呼叫了多久,最后终于放弃了。
两人进来时并没有注意车厢里这么冷,车厢被一层白茫茫的冰霜笼罩,寒气从每个角落溢出,许尧哆哆嗦嗦的开口:“哥,现在……怎么办?”
这种情况下严石也不知道怎么办,但不管现在他们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中,至少他和许尧是在一起的,只要在一起就足够了。
严石看着冻的直发抖的许尧,“是不是很冷?”他脱掉了外衣套在了许尧身上,向许尧伸出双臂,“过来,我抱着你。”
许尧钻进严石怀里,颤抖着问:“哥,你,不冷吗?”
“我不冷。”
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紧紧搂抱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逼人的寒气渐渐直侵入骨髓,然后在身体里慢慢扩散,好像身体都没了知觉,血液都凝固了起来。
许尧在快要冻僵的时刻却隐约感到有一丝热源传来。他伸手摸了摸严石的额头,牙齿打着颤,“哥,你……是不是……发烧了?你身上……热。”
严石没回答,他紧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严石从小到大几乎没生过病,爸爸是个中医懂得养生之道,再加上严石身体素质本就好,记忆里连发烧的经历都没有,这次要不是没吃没喝的在卡车上猫了一大天,也不会发起高烧。
许尧一边哭一边拼命的叫着严石,用力摇晃他,“哥!你醒醒,哥!你别睡,我害怕……”
这一刻,许尧害怕到了极点,严石的毫无反应给他带来的恐惧,胜过被陌生男人强行带走,胜过被逼迫、被威胁,也胜过这漆黑寒冷的车厢,他不停的搓着严石的脸和手,用哆哆嗦嗦的身体用力抱紧严石……
天蒙蒙亮时冷藏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车门外传来一阵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