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马小牛那是睡到了差不多十点了才醒，还是一个电话打过来把他给叫醒的。打来电话的是邵青青，就是镇上派出所的另一位副所长。她问马小牛有没有空，朱先生要回去了，离开前想跟他见一面。

马小牛当然是赶紧答应，立刻起床。

外边，兰芳正在那搞卫生呢。看见她这样子，马小牛很开心。自从哥哥死了后，这是第一次看见兰芳搞卫生，那几天，她几乎就呆在房子里不出来。这搞卫生了，就说明日子还要过下去，嫂子处在恢复的过程中。

“嫂子！”马小牛兴奋地喊：“上午好啊！我有事，出去一趟！”

兰芳一愣：“刚一醒就要去哪？干什么去？”

语气里有着深深的怀疑。

马小牛老实交代：“我去镇上呢！是正事，一个人物要见我。姐你放心，我不是去做不正经的事！”说着，他从兜里摸出郑坤昨天给他的那个红包，塞到兰芳手里：“嫂子，这里有一万块钱，你收着！我知道为了办哥的丧事，家里的钱都花光了。”

确实，家里本来就没有多少积蓄，给哥办了一场丧事，这把钱都花光了，包括乡亲们给的慰问金。这里头还包括马小牛卖那块金条剩下的钱。给了秦雪花一万，给了尖鸟、万雄雄各一万，又一时大方，给了董慧两三千元，这剩下的一万多凑上去，刚刚好办了丧事。

“一万块钱？到底哪来的？”兰芳吓了一大跳。

马小牛摸了摸后脑勺：“呃，算是镇派出所的那个叫郑坤的副所长补偿的吧，这钱来路正，你放心收着！”

兰芳面色复杂，她往凳子上一坐，冷冷地说：“我今早出去，有些事都在村子里传开了。说什么昨晚是郑所长把你们载回来的，还说你去村委会打麻将，村支书村长他们都不敢赢你的钱，这到底是咋回事？”

“他们做贼心虚呗！”马小牛理直气壮地说。他早就准备好说辞了，当下就洋洋洒洒地说了出来。说派出所来了一个很有正义感的副所长，他每天都去那里蹲点，那个副所长注意上了，就问起了情况。他就说了，副所长很气愤，决定铁腕整治。这么一来，不管是郑坤还是村长，肯定都害怕了，因为他们心里有鬼！

“真的？”兰芳眼睛一亮，又有些疑惑：“不对啊，那都是副所长，郑坤不至于那么害怕吧？怎么还又送你回来，又给你钱的？”

马小牛露出一个微笑：“嫂子你就不知道了，这个郑坤是从基层里边往上提拔的。那个副所长啊，是空降的！”

“空降？”兰芳一愣：“你这个空降是啥意思？”

马小牛说：“意思就是，她是从市里头派下来的。人家原来可是市里头的刑警，很厉害的！这是派下来镀金，以后还要回去重用的，没准以后是大官呢！你说，郑坤能不害怕么？别说他这个副所长，连正所长都得让着点！”

兰芳明白了：“那就是说，凶手很快就能抓住了？”

“我不知道，但派出所这会儿肯定会尽力去抓的！”马小牛拍拍胸膛：“现在不一样了，以前郑坤当道，跟郑二银蛇鼠一窝！现在来了副所长，肯定会积极办的，嫂子你放心！我会督促着派出所！”

兰芳点点头：“那郑二银呢？虽然不是他杀死你哥的，但他才是主凶啊！”

马小牛差点说出郑二银已经被自己打得半死，现在还在卫生院躺着呢！但这事最好别说，免得嫂子担心。他就说：“郑二银也会绳之于法的，哼！这是一个时机问题！”

兰芳舒了一口气：“那就好，老天保佑，将所有罪犯都绳之于法，让你哥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息！”说着，吸了吸鼻子，忍住不哭，将红包塞回诶马小牛，坚决地说：“这钱你退回去，这算是不义之财，不能要！”

“不是不义之财啊！”马小牛摸摸后脑勺：“这是郑坤给的，不要白不要！”

“退回去！总之我不要！只要杀你哥的凶手能够得到惩罚，那就够了！还有，你好好做人！听明白没有？”兰芳的声音凌厉起来。

马小牛能说啥呢，赶紧答应，把钱收了回去。当然，这钱他是不会还给郑坤的。一句老话，不要白不要！兰芳忽然叹了一口气：“你说的镇上的那个人物，就是副所长是吧？那赶紧去吧！去了赶紧回来，我还有事要跟你说！对了，锅里有肉包子和牛奶，还热着！”

“嫂子，你对我真好！真想亲你一口！”马小牛嘿嘿地笑。

兰芳脸一红，抓起旁边的扫把就毫不客气地朝马小牛的小腿砸去。马小牛嗷嗷叫着跑进厨房，几口把牛奶喝光，抓着肉包子就出去了。

马小牛先去尖鸟和万雄雄的店里看了看，但大门紧闭。

“两个懒虫，一定还没起床！”马小牛恨恨地骂，忽然想到要不是邵青青打来的电话，没准自己也还在睡呢，他就龇牙一乐。

摩托车还在镇上，只能搭客车去了。从螺碧村到镇上，每半个钟头就有一趟中巴车。马小牛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带着几分妖媚的声音：“小牛啊！”

这还故意拉长了声音，显得有几分讨好，娇嗲嗲地。

马小牛一愣，扭头一看，原来是蓝蓉。

蓝蓉这个身材丰满的婆娘，下边穿着一条紧身的七分裤，把她那丰腴的腿裹得快要绷出来了似的。上边是短袖的白色衬衫，清清楚楚映着里边贴身衣服的模样。

这付打扮，还真够搔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