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2和平律所

传呼机不断震动，仿佛死神传来的通讯，一遍遍催促着廖扬。

廖扬感觉到灵魂仿佛都在颤抖，那老大娘正缓缓从自己面前经过，这里四下无人，他只要一伸手，就能轻松扭断对方的脖子。只要能为月月报仇，到时候再去警察局自首也来得及……

动手啊，廖扬！

不是可以化身恶魔吗？

只是一条人命罢了，人命在你手中，又何尝值钱过？

廖扬的身后仿佛站着一个魔鬼，他在廖扬的耳边不断低语着，撺掇着廖扬。

但与此同时，仿佛又有一个声音在阻拦着廖扬。

不要……我不想让你变成这样……

“是吴月指引我找到了你。”

夏倾城如是说过。

廖扬忽然回过神来，老大娘已经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顺着石阶走下山去了。廖扬站在那里，却出了一身冷汗，宛如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下不了手吗？

廖扬想嘲笑自己的无能。

“传说中的屠夫，也不过如此。”

就在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飞出来。

廖扬心里一震，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他没有急着转头，而是掏出一颗香烟来，叼在嘴上点燃。

“你在耍我吗？”

“我可没这种恶趣味。”

王成穿着一身便装，靠在刚才那棵柳树上，抱着胳膊看着廖扬。

“专门搞个传呼台来捉弄我，还不是恶趣味？”

廖扬终于转过身来，递给王成一根香烟，“抽吗？”

“都说了我不抽烟了。”

王成推开了廖扬的手，“这是对你的一次测试。”

“怕我被张三才洗脑？”

“毕竟你跟着他那么长的时间，在那个地方，终归会受到一些影响吧。”

王成没有否认，“如果你无法通过测试……我会亲手击毙你。”

说着，他放下一只手，轻轻撩开自己的衣角，露出挂在腰上的一把77式手枪。

“你这是钓鱼执法。”

廖扬提醒王成，“有些过分了吧？”

“我跟夏倾城那个单纯的丫头不同。”

王成毫不犹豫地回答，“为了圣水市的安全，我可以不择手段的。关于这一点，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了吧？”

“不择手段呀……在这方面，的确连我也不如你呀。”

廖扬向着王成竖起一根大拇指，“牛逼。”

“……”

王成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似乎很方案廖扬的讥讽，但却把这股火压了下来。

“王警官今天找我，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胡闹的吧？”

廖扬笑呵呵地问道，“没事的话，我可回去了，我可是很忙的。”

“站住。”

王成却快步走过来，直接拦在廖扬的身前。

“干嘛？”

廖扬掏出了香烟，“还是决定抽烟了吗？”

“少废话，夏倾城，你打算怎么办？”

王成一向颇有城府，但这一次，他竟然有些激动，脸上的肉都跟着在跳，好像是在诉说着他心中的愤怒。

“什么东西？”

廖扬没听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毁了一个优秀的女警察！”

王成把廖扬一把压在了柳树上，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告诉他，“她本可以有很好的未来！但因为你，她离开了警察队伍，现在更是一蹶不振！而你这个混蛋，脑子里却只想着自己的事情！我……”

王成话还没说完，廖扬的手突然伸过来，直接卡在了他的脖子上。看似瘦弱的廖扬，手上的力气却是不轻，掐着王成的脖子，几乎快把王成给提了起来。“王警官，我让你三分，你可别太过分。”

廖扬眼神也冷了下来，“看在和你是合作的关系上，我已经饶了你一次。下次，再用月月的事情耍我，我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说完，廖扬手一松，王成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脸色很难看，拳头紧紧攥了起来。廖扬懒得理他，抬脚就准备离开。

“接着！”

身后忽然传来叫喊，还带着破空地风声。廖扬一回头，伸手接住了王成扔过来的东西。他摊开手一瞧，是一块用纸团抱起来的石头。

发现没能击中廖扬，王成似乎有些失望。而廖扬打开了纸团，扔掉里面的石头，纸团上写着一行地址。

“这是她现在的地址……”

王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还有愤怒，“有良心，就去看看她吧，人渣！”

自己是人渣么？

廖扬苦笑起来，算了，是就是吧。

他一抖手，把纸团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中，接着扬长而去。

“果然是个混蛋！”

王成愤怒地声音从身后传来。

廖扬离开了望月台，留下王成坐在那棵柳树下，王成愤怒地捶打着地面，一点都没了一位警官的气质和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