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仓促。”慕容槿末微微摇头,温柔地笑着:“你不是说了吗?有你,有我,就够了。”
“可是……我还是想给你……”
“如果你再犹豫,我就要反悔了。”
“不要反悔,不要反悔。”钟离瑞泉急忙道。
慕容槿末拉着钟离瑞泉跪下来,道:“天地为鉴,日月为证。”她看了钟离瑞泉一眼,继续说道:“我,慕容槿末,今日与钟离瑞泉结为夫妻,此生此世,此情不移。”
钟离瑞泉补充道:“白头偕老,不离不弃。”
慕容槿末微微一笑,叩了下去。见状,钟离瑞泉也随着慕容槿末一同叩在地上。
三叩之后,慕容槿末深情款款地凝望着钟离瑞泉。123。柔声道:“瑞泉,今生今世,我决不负你。”两行泪水,顺脸而下。
钟离瑞泉心疼地拭去慕容槿末脸上的泪水,道:“怎么又哭了?大喜的日子,不要哭。”
慕容槿末强忍住心头的酸涩,点头:“嗯,我不哭。”
“娘子。”钟离瑞泉唤着。
慕容槿末红了脸,低低应了一声:“哎。”
钟离瑞泉欣喜若狂,捧着慕容槿末的脸连声唤道:“娘子娘子娘子……”
“哎哎哎……”一头钻进钟离瑞泉的怀里。
钟离瑞泉兴奋得手足无措。/
“好好,以茶代酒,妙极了,妙极了。”
两人以茶代酒喝了交杯酒,钟离瑞泉又去倒,慕容槿末嗔怪地看着钟离瑞泉,道:“新婚之夜,你总不会要和我喝一晚上的茶吧?”
钟离瑞泉手一抖,转头看向慕容槿末。她羞涩的脸庞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娇媚,她眼角流露的深情也更使她楚楚动人。
钟离瑞泉的喉头哽了一哽。
慕容槿末皱起眉,莲步轻移,她已到钟离瑞泉的面前,钟离瑞泉往后一躲:“我、总觉你不安好心。”
慕容槿末羞愤地跺一跺脚。凌一铭追来抱住钟离瑞泉的腰,她望着他,轻声道:“教我。”
“……”钟离瑞泉尴尬地揉揉后脑勺:“我、我也不会。”但他一把将慕容槿末抱起,大步往床边走去:“不过我们可以一起摸索。”
慕容槿末吃吃笑着,将头埋在钟离瑞泉的胸前。
帐幔垂下,一室旖旎。
靠在床边,慕容槿末轻抚着身边熟睡着的男人的脸颊,他看起来很疲倦,他睡得很沉,但他睡得很沉却并不是因为疲倦,而是因为慕容槿末在他的那碗水里放了东西。
她本就没打算留下。
但她决定把最好的给他。
她的手舍不得从他脸上拿开,她的目光也舍不得从他脸上移下,她听着窗外的风声,叹了口气。
慕容槿末在钟离瑞泉额上印下轻轻一吻,穿上衣服,趿上鞋子,打开房门。…。
风雪袭卷而入,将她身上温热的气息一卷而空。
“我把他交给你了。”对着夜空,慕容槿末缓缓说道。
屋顶,一袭红衣,在月下的风雪里如海浪般翻飞。
一条红影走到慕容槿末身边:“你早就知道我来了。”
“我总不是个傻子。”慕容槿末轻笑,她看着满天飞雪,眼睛里闪着晶莹的亮光:“不过还是谢谢你,成全我们。”
龙易叹息道:“或许,你也可以考虑一下,和他远走高飞。”
“你会放我们走吗?”
“我不知道。”龙易摇摇头:“但你可以试一下。”
“算了。”慕容槿末悲伤道:“我已经害死了我哥。”
“你既然决意要去洛辰,又为何要这么做?尹铭枫会杀了你的。”
“不过一死罢了。123。我求仁得仁。”
“有时,我真的不懂你们。”
“我也不懂,可却还是会这么做。感情这个东西,真的很奇怪。”
“我送你一程吧。”
“也好。”
大雪之夜,慕容槿末的仪队连夜启程。龙易一直将慕容槿末送出很远,临别之际,龙易说道:“到了洛辰,从此你就是孤身一人,若还是像从前那样感情用事,就再不会有人救你了,末儿,万事小心。”
慕容槿末故作轻松,道:“没什么可怕,你忘了,我是天命之女。”
“是啊。可我却但愿你不是天命之女。/
慕容槿末的离去,似乎在向他昭告着时光的流逝,并且再也回不到从前。
有一些人,无论她在你的生命里留下多深的烙印,却也改变不了她只能是一个过客的事实。
龙易抬头望天,夜空很远,雪很大,当明天早上的太阳升起,会有一个人比他更难过。
可是今夜,只有他幽立在这荒凉的边陲小镇,一个人默默地祭奠这个凄美滂沱的雪夜。
慕容槿末倚靠在车厢里,回想着那一晚的甜蜜,足以用这一生去回忆的短暂甜蜜。龙易肯定已经把钟离瑞泉带回去了,至于是怎么带回去的,慕容槿本不愿多想。
她撩开侧帘。凌一铭从走进洛辰边境线的那一刻开始,她已想好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一切事情,这里很荒芜,人烟也很稀少,是一个绝妙的隐秘之地。
而且此地已属洛辰,若她在此出了什么事,乌弄自是没有干系。毕竟,乌弄已经将人送来。
车猛地一顿,慕容槿末看着站在马车侧边的黑衣人,心道:“终于还是来了。”
从乌弄出发时龙易就提醒过她,她的一双天眼,太后决不可能拱手就这般让给洛辰。
慕容槿末从马车里钻出,看着为首的黑衣人,幽幽道:“让我猜猜,你们是谁。”
流舒惊道:“小姐危险!快进去!”继而冲着黑衣人大叫:“你们是谁?可知这是谁的仪仗。”
为首的黑衣人遮着黑色的面巾,冷声道:“和安公主。”
“既然知道……”流舒话未说完,慕容槿末道:“我跟你们走,不必伤及无辜。”
“小姐!”流舒大惊,慕容槿末已跳下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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