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脸颊微微笑了一下，做出了一个不符合他往常的柔和表情。

“没错，除了我，无人可以降临你的梦境，并想办法来告诫你。”灵虚说着，右手抬起与双眼平行。

缓缓地，一颗微弱的蓝色烛火，从其手中冒出，不多时便悄然生长为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告诫？你想告诫我什么？就凭你一个滥行杀戮的帝国叛徒？”洛恒不屑道，望向一边，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然而，他的内心却被一种可怜、惋惜与懊恼之情占据。

他面前出现在星辰梦境之中的灵虚和其背后的六芒星盾，原本就是和南都还有洛家长期合作的组织，竟然在龙庆之前的关键时刻，先是与林家合谋，接着又在南都执政所这么重要的地点之中刺杀洛家安排的执政。

这些，对于洛恒来说都不算是一个智者的行为，毫无疑问的是，在他的眼中，灵虚像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愚者。

“六芒星盾的本意就是保护，保护极致中的保护，只不过我无意间窥见了猩红，最终也逃离不了死亡的命运。”灵虚黯然道，轻微向手中输入一道力量，那蓝色的火焰像是张牙舞爪的精灵一般，在他的手上不断地跳动，舞动，仿佛是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舞者。

“保护难道就是杀戮？猩红难道就是可怜的借口？”洛恒大声质问道，舒缓心中升起的愤怒之情。

“保护就是保护，保护并不代表其他。人类生而自由，其实说到底也并不需要其他任何人的保护。”

灵虚说着，将手中的火焰猛地向星辰深处抛去。

那火焰，像是一颗向空中发射的炮弹一般，拖着极长的明亮尾巴，一头窜入空中消失不见。

“自由？呵，你也谈自由？你们六芒星盾内部都不自由，却还破坏着外界的自由。你的那些曾经的手下，被我逮捕之后无一例外都在监狱中精神时常，处于疯癫的状态了。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被你洗脑了，还是被你们六芒星盾所谓的‘教义’毒害不浅。”洛恒嘲讽着，双手抱于胸前，继续不屑地望着眼前的灵虚。

“你，知道冥界吗？”

灵虚没有正面回答洛恒，反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冥界，不过是人们为了解释死后的世界强行杜撰出来的幻想。你真的相信有地方能够审判那些生前没有遭到审判的恶人，能够宽慰生前遭受苦难的人们吗？呵，苦难，在这个帝国并没有消失，反而在未来会愈演愈烈。那么多灵魂，所谓的冥界又如何管理得过来？”

“你错了，你所说的不过是人们想象中的冥界，而我所身处的，则是真实的冥界。”灵虚说着，露出了一种怪异的微笑。

不过洛恒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他的话语和表演，毕竟，这是属于他的梦境。

沉默之间，洛恒忽然感觉到天空星辰传出一股怪异的感觉，仿佛是一种光芒带给了他身体中的一股刺激感受。

想到这里，洛恒并不能抑制住内心中那种好奇和冲动之感，猛然向上放看去。

“嘶！强光！”洛恒暗叫一声，赶忙在光芒刺激的应激反应之下闭上双眼。

眨巴几下之后，又重新缓缓睁开，尝试着望向头顶。

虽然顶着长时间在黑夜中后突然看到光芒的强烈不适和流泪感受，洛恒还是坚持着为了满足自己临时的那点好奇，凝望着天空。

奇怪的是，天空中的那片光芒，只是出现在黑夜群星中的一颗巨大的光球，并未辐射到一旁的任何地方。

就好像这点光芒刚一散发出来，便被周边的星辰所吸收，只能存在于固定的区域和维度中间。

但就凭借着这点受到限制的光芒，依然照亮了附近黑暗之中可怜的那点紫色雾气和一些绯红之颜色。

“你是有智慧和悟性之人，你面前的一切就是造物主所创建的冥界。这里只是一个容纳灵魂的场所而已，除了轮回之外，并未有任何特殊的功能。”灵虚说着，双脚竟然渐渐漂浮起来。

不到三秒，他的躯体便离洛恒已不足两米。

“你想要表达什么？”看着面前仿佛像是灵体，又好似带有人类气息的灵虚，洛恒总算是将话题带会，问到了最初的问题。

“很简单，这句话你刚才才听过，现在就忘了吗？据我所知，冥界并不具备吞噬记忆的能力，只有位面才能做到这点。”灵虚不屑地笑道。

“少废话，快说！”洛恒似乎有点失去了耐心。

“所有见过猩红之人都得死，包括我们！”

灵虚在重复这句话之时，刻意将“我”换成了“我们”。

“这句话，怎么那么耳熟？”洛恒低声自语道。

“没错，这句话就是你刚进入梦境之时听到的话语，也是我说的，就是为了将你带入这个世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