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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 许星瑶一直有混世小魔王的称号,可小魔王在外胡作非为,对内, 却从来没有顶撞过父母。 无论感情怎么样吧, 毕竟,他们于她是真正意义上的衣食父母。 许星瑶被他人诟病的纨绔,许星瑶想要寻欢作乐,都仰赖于许坞给的钱。 女孩站在他办公桌前,助理给搬了椅子过来,可她没坐。 她皱了皱眉, “爸,我没有影响工作。” 按照过去, 这个女儿应该以插科打诨的方式笑闹撒娇过去。 现在真是翅膀硬了。 许坞心情有点儿复杂, 不知该欣慰还是该更火大, 他点点头, 狭长的眸子瞥出一抹不辨喜怒的嘲讽目光, 甚至带出一点儿笑意,“那就是确实跟女人搞在了一起?” 许星瑶的眉宇拧得更深。 许坞攥着一支黑金色的钢笔,以笔盖那头轻点了点桌面, “自打你进入星辰,是给我们带来不少小惊喜,虽然也不算多出息吧,还凑合, 我以为你真的脱胎换骨了, 真把心思用在正途上了。” 只差几个月就快一年了,在这段时间里,在整个许氏, 所有的高层几乎都认可了许星瑶。 在业内,fall in love是奇迹,星辰已经从一众摸索打拼的国内新兴轻奢品牌里脱颖而出。 在许坞这,却是“还凑合”三个字就能概括。 男人的西服外套被助理收好,在办公室内只着一件厚实而笔挺的深蓝衬衣,一件深灰的背心马甲,即使已经是有了许星瑶和许钰这么大的两个孩子的父亲,可整个人的风度与保养精致的容颜,几乎让人看不出年龄。 他说话慢条斯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不好好跟男生谈恋爱,跟女人玩在一起?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混起来没个边儿了都!” 许星瑶有时候真的看不清楚许坞这个人。 在家里,她要钱,她跟许钰互相耍着玩儿,这人就跟一个过度溺爱孩子的每一个中年男人一样,堪称慈父,看着儿女胡作非为,无奈地吹胡子瞪眼训几句,却又在她撒娇耍赖的一瞬间就投降。 可像现在,面前这个矜贵又冷漠高高在上的男人。 说出来的话,似乎依然像恨铁不成钢的父亲,可语气里表情中的讥诮、不屑,那么义愤填膺本该吼出来的话,他说着,却是绵绵不绝的冷意。 许星瑶安静站着,等他说完了,才说了一句话,“我不是玩。” 跟女人不是玩在一起? 那还能是认真的是吗? 许坞闭眼,眼里翻腾的戾气被男人自控地压下,只说了四个字,“给我断掉。” 命令式的,不由分说也不容置疑。 女孩似乎今天是要将“顶撞”二字进行到底。 许星瑶吐出轻而清晰的一个字,态度鲜明,“不。” - 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林枳不会选择来找贺莲,尤其是在情人节这天。 那个狗皮膏药似的,对不起她的女人,很难得的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烦她。 她很庆幸,但愿是被忘记了。 可她主动出现,岂不是让那个好不容易忘了她的人,又再次想起来。 林枳并不想重温噩梦,但是却又实在没办法,只能碰碰运气。 大上午的,早春的阳光明媚,虽然气温还低,但空气中都是一股生机勃勃的味道。 林枳看见贺莲的时候,却觉得看见的是一个了无生机的人,身上那股失去希望的味道,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 贺莲失魂落魄,走出来时,还差点儿被绊一跤。 “什么事?” 贺莲问她,语气很平静,好像看着她又好像根本没看见她。 林枳有点儿被这样陌生的贺莲惊到,但很快她回过神儿来,她没空惊讶,她如今才是火烧眉毛,“能借我钱吗?” 林枳直接开门见山。 贺莲又看了看她,木然点头,“多少?” 林枳准备好的说辞都还没倒出来,她原本想卖苦情,骂骂贺莲曾经对她不住,再以此来逼贺莲借钱,可此时那些话全憋在了嗓子眼儿,被贺莲的干脆噎了一把,硬是没说出话来。 贺莲问她,很随意,也没放心上的样子,“遇上事儿了是吧?” “嗯……”林枳咬牙,“你能借多少?我缺30w。” 林枳把自己的事儿大概说了,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儿,她最近吊上了个凯子,但那凯子太不是东西,把她给坑了,一次喝多了在外边儿玩的时候,凯子玩输了,稀里糊涂,却是她输了笔债给人家,然后那凯子便不再搭理她。 她手里没钱,被逼上门来,到底还是个小姑娘,逼债的阵势扛不住,吓得去找了高利贷。 结果,高利贷滚雪球,滚出事儿来了。 贺莲听完,依旧没什么情绪,半死不活地点点头,“我手里活期死期全加上,刨除我日常开销,最多能给你拿出12w来。” 贺莲不是个存钱的主儿,平日里手里有多少就花多少,剩不下什么闲钱。 这点,林枳跟贺莲在一起那会儿就知道。 能拿出12w,那是真没留钱了。 但贺莲这样无保留地对她,何以至此?撞鬼了吗? 贺莲又说,“你身边那些人,估计你也借不到什么钱,惹上高利贷,不能尽早脱身的话,越拖越麻烦,讲真的,靠你自己很难了,你还不如自己再钓一个金|主。” “……?” 林枳简直目瞪口呆。 她和贺莲对彼此那点儿底都清楚,贺莲说的也是实话,但重点这人竟然是在给她认真分析出主意? 出主意让她……去钓个金|主? 这是一个分手后纠缠不休的前女友,神智清醒的情况下,能说出来的话? 林枳不禁动容,“……你发生了什么?” 贺莲呆呆看着半空,顿了两秒,突兀地笑了,“哈,她真的和那个小老总在一起了。” ? ?? ??? 林枳好半天反应过来这个“她”是谁,“小老总”又是谁。 也跟着想起来,上回她和贺莲见面,还是她把蔚拂跟许星瑶在一起了的消息告诉这人的。 她后知后觉回过味儿来,这人对那个白月光蔚拂……真是一言难尽。 都这么长时间了…… - 林枳听了贺莲的话,在钓金|主和重新想起她原来还认识许星瑶这么个纨绔的信息中,当天下午,又转到了星辰楼下。 天无绝人之路,她都没想过能在贺莲那借到钱,那再来许星瑶这儿碰碰运气,好歹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可她没蹲到许星瑶,却蹲到了蔚拂。 蔚拂中午的时候,接了许星瑶一个很临时的电话,只说有事,今天的行程暂时延迟,具体延迟到什么时候,也没说。 明明是许星瑶先心心念念说要过情人节的,临了却放她鸽子,还没个准话。 那晚,她们亲密时,让蔚拂分心的那两句话,没有防备地再次萦绕上她的心房。 蔚拂下楼,是去订花,许星瑶怎么样她不知道也管不了,但无论如何,她还是要给女朋友准备礼物。 迎面撞上林枳的时候,那人也看见她了,两相对视,林枳故作趾高气昂地拿鼻孔出气,然后错身而过。 蔚拂面上也没什么反应,就当没看见这个人。 虽然,她内心猜到了,林枳应该是来找许星瑶的,在今天,在情人节这个日子...... - 夜幕降临,直到晚上七点多,许星瑶才开着车姗姗来迟地出现在小区。 她被许坞抓着磨了大半天,训完了所谓“她玩女人”的事,又说魔镜收购案的事,主要还是讲的收购案,她作为项目负责人,向总公司老总汇报情况是理所当然的事,问题、分析......她说着,许坞只是听着,时不时再提出更麻烦的几点反问,并没有给出什么意见。 到了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许坞说,“我给你一周的时间,跟那个女人断干净,往后也别再做这种不着调的事,现在,我不训你,一切以魔镜收购案为重。” 许星瑶看着他,还是那句话,“不。” 许坞那个极力压抑的眼神,始终回荡在许星瑶的脑海里。 她知道,许坞没有当场跟她撕破脸,只是不想影响魔镜收购案,谁让她现在是主要负责人。 但同样,那人说了一周就只有一周,许坞从来是说一不二的,如果她没有跟蔚拂断掉,就算是主要负责人,许坞大概也会果断断臂......换掉她。 她脑子里乱糟糟一片,在自家楼下遇见蔚拂的那一刻,才恍然想起今天是情人节,想起自己放了蔚拂的鸽子,想起自己还没有给蔚拂一个交代...... 她愣了下,干涩地开口解释,“我爸找我去总公司,魔镜的事......” 她不想跟蔚拂说许坞已经知道了她们在一起的事儿,不想在今天这个日子,已经鸽了蔚拂之后,还要让蔚拂烦心,所以,她措辞着,讲了一部分事实。 刚没说两句,她看见蔚拂的脸色多云转晴了。 虽然,明明她第一眼看见蔚拂的时候,女人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脸色,但就是能感觉出,蔚拂的心情似乎和缓了很多。 许星瑶有点儿思绪混乱,还在想着呢,蔚拂说话了,“不是一直念叨着今天要我过来?” 话是半埋怨式的话,但听起来并没有怎么计较的意思,反倒是打断了她艰难的措辞解释。 许星瑶走近些,看着穿着一身纯黑大衣的女人,眼圈突然有点儿酸,“我应该把配一把钥匙给你的,天儿这么冷,你在这吹了多久风了。” 吹到本就冷白的肤色一点儿血色都没了,近乎苍白。 蔚拂倚靠在车边儿,无奈摇摇头。 这车倒是许星瑶的车,上回天色晚了不方便打车,让蔚拂开回家了,钥匙一直没拿回来。 此时,蔚拂将钥匙递给许星瑶,又走了几步,敲了敲后备箱,对着许星瑶示意。 许星瑶愣了下,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她也顺从地走向蔚拂身边,然后有预感地拿钥匙开了后备箱。 后备箱盖升起来,是满目的香槟玫瑰。 奶油黄的颜色,看起来温暖,软乎,她大概知道蔚拂为什么选这个,因为旁边与花相呼应的,还有许多同色的小星星。 她名字里的“星”。 当后备箱完全打开后,眼前一晃而过什么东西。 许星瑶抬头,定睛看过去,是气球,而气球的模样是定制的水果消消乐的图案。 ——就是她平时无聊时玩的,蔚拂每回看见她玩都要送她一个关爱弱智的眼神的那个游戏。 温情到一半,还要来个缺德的嘲讽? 许星瑶翻了个白眼,郁闷了大半天,又被愧疚和感动所充斥的复杂心情,一时间全都被从胸腔里挤了出去。 “呵。” 她僵硬了许久的脸部肌肉好似终于找回了自主权,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8-15 20:23:20~2021-08-16 19:52: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4628567、aaron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hesi 10瓶;nb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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