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说的太严重了？”程柯有些不信，“之前过年的时候，节目里我也帮她把过脉，没有……”

说道这里程柯突然想起那时秦卿是刚从医院出来，苏煜让她住院调理了一个多月。现如今这几个月的忙碌程度以及秦卿极差的自我照顾能力，不难想象身体的恶化程度。中药这东西，不吃还罢了，开始调理吃了一半断药，有时候反而比不吃药伤害大。程柯叹了口气道：“你给开个方子吧。”

“方子我早就开好了。”凤华皊扬了扬手中的几张纸，“就是吃不吃不是我看得住的了。而且感觉她是不是每天吃很多补剂啊？治标不治本，虽然当时看起来有效但是着实伤身体。”

程柯想起了秦卿今晚当着他面吃的那一大把药，眉头深锁。凤华皊觑着他的脸色道：“我记得我女神之前近娱乐圈是因为她前男友，现在不是分手了吗？怎么还在……”

说道这话程柯却是轻哼了一声，当看见凤华皊探究地目光时他解释道：“那人是傅樊。”

“啥？怎么又是傅樊？”这下倒是凤华皊愣住了，不过也大致明白了为何秦卿郁结于心，“你还真是和傅樊犯冲。所以今晚是怎么，因为傅樊和夏颖那个热搜所以她心情不好？同是天涯沦落人你就把她捡回来了？”

“要是这么简单道好了。”程柯叹了口气，“夏颖怀孕了，傅樊的。”

这下凤华皊是真的傻在那里了，直到手里的纸掉到地上都没反应过来。程柯弯腰捡起药方，在他面前晃了晃他这才反应过来道：“所以说……所以……哎，你们娱乐圈真乱。”

“这事有些复杂，不太方便和你细说。总之是在法国的时候发生的事情，然后今天刚出的检查结果。”

“怪不得，我就说我女神怎么当时一声不吭就走了。不过她怎么不退圈啊，都这么多事了她干嘛还坚持？苏家是她的后盾，她又本身是学生物的，去苏家公司的话……”

“亏你还说是她粉丝，你不知道她有多要强吗？如果她哪天回苏家，那一定是她功成名就之后，选择离开娱乐圈去苏家的公司帮苏煜的忙，怎么会是现在这种情况？难免让人说她逃避，说她依靠苏家，抹杀了她的全部努力。以她的骄傲，她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我这个粉丝是不合格。”凤华皊笑笑，然后意有所指地看着程柯道，“你倒是对我女神挺了解的，我怎么没见你这么关心我？”

“你今天怎么了？说话怪怪的。”程柯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你闲得慌就去看看药，老林没搞过这些。”

“切，不就是被我说中了自己还没意识到嘛。”凤华皊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看见程柯投过来的疑惑地目光忙转身去了厨房道，“你去看看那丫头吧，刚刚我给她诊完，睡得不安稳极了，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

秦卿做了一个梦，她先是梦见爸妈离婚的事情，又是梦见家里小姨和姨夫要闹离婚。她着急地跑上跑下，却换来地是全家人的冷漠，连表弟都说：“离就离吧，我觉得没什么。”

小姨和姨夫感情一直极好，秦卿听了这话急的快哭出来了。她对表弟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离婚后你会很难过的你相信我。”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表弟冷漠的脸，仿佛所有人都觉得这不是什么事，只有她一个人焦急。然后她看见了林子期，林子期嗤笑道：“别人的事情你操什么心。你本就不是会被人爱的人，又在这里刷什么存在感。”

她正想反驳，又看见傅樊带着夏颖从她面前走过，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林子期笑着对她伸出手道：“说吧，你想要什么，我都能帮你。不过爱除外，你根本就不值得被爱。”

那些年最角落里最黑暗心酸的记忆一下子涌了出来，这话让秦卿胸口一窒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她努力地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他说的话都是假的，然后大声地吼道：“不要！你走开！”

秦卿一把打开他的手，林子期消失不见了。然后她便发现自己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哭着，而苏煜蹲在她面前，眼里都是疼惜。苏煜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阿卿，你和我说你为什么这么急，你到底要什么？”

秦卿再也忍不住了，她哭了起来，靠在苏煜肩头哭地止不住。许久后她一把抓住苏煜的手腕，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她说道：“我想要一个家，我会给那个人很多的爱。我难道，真的不值得被爱吗？为什么，所有人都离开我了呢？妈妈工作忙，很少在我身上花时间，林子期和傅樊也……苏煜，你和我说，我是不是真的不值得被人爱？可是，我已经很乖了啊，我还要怎么做才可以呢？”

程柯刚进去就看见秦卿哭的厉害，本就发烧有些红的脸因着她的哭泣更加红了。她眉头紧锁，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打湿了头发和枕头。他刚走到秦卿身边想帮她擦一下眼泪时，秦卿却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秦卿抓的很用力，仿佛这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一般，整个指节都泛起了白。因着发烧，她的体温有些高，手心的温度灼烫着程柯的手腕，力气也有些大地让程柯觉得不舒服。他刚刚转动了一下手腕，秦卿却仿佛惊弓之鸟一般，更加死紧地拽着他的手腕，有些焦急地大声道：“别！不要丢我一个人在这里！好黑！我害怕！”

听了这话程柯却是一愣，这是第一次秦卿在他面前表示出如此的无助和惊慌。她一向都是坚不可摧地，或对人疏离的或对人热情，可是谁都窥探不到她的内心，早已有一层坚硬地铠甲包围着她。

而现在，那层铠甲裂开了一个缝，缝隙里的东西突然铺天盖地地涌了出来摆在了程柯面前。程柯惊讶又有些心疼，完全没想到她一个平日里总爱笑的人却会有这样浓厚地悲伤。而这些悲伤都被她紧紧地锁了起来，可一个不小心露了出来，连带着看到的人都觉得空气里充满了压抑和无助。

“没事的，我不走。我在这里。”程柯安抚地拍了拍秦卿的手，就着她拽自己的动作坐在了窗边。许是感受到了有人的靠近，秦卿整个人地气息都不再那么紧绷，可是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依然没有放开。

程柯叹了口气，拿起床头柜上的纸巾帮秦卿擦着眼泪，玩笑道：“你怎么这么能哭，今天都哭了那么久了，现在还哭个不停。果然女孩子是水做的，怎么样眼泪都流不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