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圣诞节，圣诞过后新年也就不远了。而娱乐圈的人最忙的就是这段时间，因此当整个团队建议今晚一起放松一下然后备战圣诞和之后的新年活动的时候，程柯并没有拒绝。

今晚的夜来香人来人往，陪着玩到快九点的时候，程柯带着老林起身告辞。明天一早他有个通告，下午又是圣诞直播，今天不能在这里闹到太晚。他吩咐了让人把帐记到他名下，就起身离开了。

下楼的时候正好收到了夏颖的消息，夏颖求着他让他帮忙给爸妈说些好话，说明天晚上想要出去。程柯看了内心一阵烦躁，夏颖的请求他一向不会拒绝，可是上次她的事做的有些过分了，现在让她出来又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因此程柯想了想没有回复，只是把手机塞到了衣兜里，正准备吩咐老林先回家不用送他的时候，却看见对面的楼梯旁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程柯看了两遍才确定应该是秦卿，那样熟悉的打扮风格和身高气质，除了秦卿应该不会是别人。而她一个人面对着暗处的墙站在那里，不知是在干什么。程柯想到上次的事情，也不知道她完全好起来没有，于是决定还是上前去打个招呼，于是拍了拍她的肩问道：“秦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感觉到肩上传来的力道，秦卿防备地跳了起来，茫然地看了好久眼神才聚焦起来。当发现来人是程柯时，有些勉强地扯起一抹笑道：“是程哥啊，没想到会碰见你。”

程柯看着秦卿满脸的泪水还有仍然在从眼里跌落的晶莹，一时间吓到了。他和老林交换了一个眼神，老林识趣地走开了。程柯看着秦卿放柔了语气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哭成这样？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傅樊呢？”

听程柯说她哭了，秦卿有些茫然地抬手摸了摸脸，当发现手上的湿意时开始手忙脚乱地抹掉泪水。她看着程柯道：“啊，可能是今天风太大了吧，迎风落泪。”

程柯看着她这样子也不拆穿，耐心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是有事情吗？还是现在准备回家？傅樊呢？没和你在一起吗？”

秦卿听他提到傅樊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扯起一抹有些尴尬地笑道：“哦，他可能在忙吧。程哥是有事来忙还是准备走了？我正准备去楼上找个房间喝几杯，程哥再见。”

程柯看见她这样子也不太放心她一个人在这里，虽然夜来香治安好保密性强，但是经常有那些纨绔子弟来玩。她现在这个状态还是独身一人的女孩子，程柯既然看见了就不可能放任她一个人这样子在这里。程柯开口道：“我没什么事，你要是想喝一杯的话，介不介意我一起？我记得你家吧台上酒可是不少，你会调酒的话我今天蹭一杯。”

秦卿点点头算是应下了，可是站久了腿麻，一转身就差点往一旁栽去。程柯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秦卿站稳后道了声谢就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程柯也不介意，毕竟上周末她的状态他不是没见过。他看着秦卿往前一步步走着，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特别是上楼的时候刚踏上第一节台阶就差点摔倒，程柯忙在秦卿身后扶住了她然后问道：“你腿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秦卿谢绝了程柯的搀扶，什么都没说地扶着楼梯扶手一步步缓慢往上挪着。雕花扶手被水晶灯照的泛出一层淡金色的光，秦卿左脚一级级上着台阶右脚却不使力，看样子是伤到了右腿。程柯在身后看着她缓慢地走着，不禁想起来夏颖小时候有一次贪玩崴了脚，当时就哭了起来。哭喊了好久的疼，后来那一周上下楼都哭着喊着让人背。当时他心疼极了，那几天就借住在了夏家照顾夏颖，仿佛夏颖是摔断了腿那么严重一样。后来也不是没见过娱乐圈里那些做作的女人，崴脚假摔撒红酒，最常见的搭讪和撒娇招数。每个人都拼命想用伤痛来博得别人的关注和照顾，而秦卿这倔强又仿佛无所谓的样子，突然让程柯觉得比那些哭闹着的女人更让人觉得心疼。

上了二楼就有人引着他们去了包间，秦卿指着酒单上一长溜酒还有几个饮料，顺带要了个调酒器就再也不说话了。侍者有些拿不定主意，那么多的酒她一个女孩子不知道要不要上，忙求助地看了看一旁的程柯。

程柯点点头应了，然后跟出门对侍者道：“记我账上。”

“好的程少。”侍者点点头应了下来，却见程柯没有让他走的意思，便静静等着他继续开口。

“傅樊在店里吗？”

“今晚傅少是有来，和老板还有苏大少爷一起，还有两个女孩子和今年蛮火的许暮。苏大少爷之前有点事包了三楼的一个房间，不过大概半个小时前已经离开了。程少要是找傅少的话，怕是不赶巧。”

程柯点点头又回到屋里，不一会就有人把酒送了上来。秦卿随意地抓起几瓶倒腾了一杯鸡尾酒递给程柯，叮嘱道：“不保证味道，我猜今晚的酒一定很难喝。”

程柯端起来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怎么好，又苦又涩又辣，和之前吃过的秦卿手里出来的东西比差远了。不过看她现在的样子和心情，怕是也没有心思在意这些，程柯也不说什么，把那杯酒放在了桌角没有再碰。

秦卿却是在一旁仰头喝下去三杯烈酒，连冰块都没有加。高度数的三杯不同品种的酒下去，就算是男人也不一定撑得住，这样喝混酒怕是没一会就要醉的不省人事。所以当秦卿伸手去倒第四杯的时候，程柯压下了她的手问道：“你今晚，是出什么事了吗？”

秦卿没回答，抽出自己的手，又从一旁拿了一瓶没开过的酒，直接打开对瓶吹。程柯无奈极了，刚摸出手机想给傅樊打个电话，却见老林正好打了电话进来。他接起来问道：“喂，怎么了？”

“我刚刚在停车场取车，发现我们车旁边停了辆白色的宝马有点眼熟，但是车被蹭的极其严重，左右边车门外侧严重变形，看来是出了车祸要换板筋了。而且，驾驶座那边的后视镜都不见了。我去查了下，发现是傅樊名下的车子。傅樊出车祸了？但要是傅樊的话不可能这么大的事没人报道，而且为什么都这样了傅樊还要来这里？”

程柯看了眼一旁拼命灌酒的秦卿，瞬间明白过来应该是她今晚遇到了事情。他回老林道：“不是傅樊，我知道是谁。你回家吧，我今晚可能要晚些回家了，你不用送我。”

挂了电话程柯问秦卿道：“你今晚出车祸了？傅樊知道吗？”

秦卿不理他，只是手上灌酒的动作顿了一下。程柯坐过去抽掉她手里的酒瓶和杯子，盯着秦卿的眼睛问道：“你怎么出车祸了？严重吗？腿是不是伤到了？”

秦卿看着他，眼神是清明透彻的。她看了他许久，然后突然自嘲地笑了起来，紧接着越笑越大声，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程柯任由她哭也不催她，等哭够了秦卿又拿起杯子抱着，边啜着酒边自嘲地笑道：“我没有想到，今晚第一个知道我出车祸了第一个问我有没有事的人，竟然会是你。我很幸运，还活着。可是我现在却觉得，还不如刚刚出车祸的时候死了好。”

听秦卿说这话程柯心下大惊，但面上却不动声色，语气越发柔地问秦卿道：“怎么了？你和傅樊吵架了？”

秦卿没说话，踢掉了高跟的小靴子整个人都缩在了沙发上。见她这个样子也没法交流，程柯起身去门口给傅樊打电话。

上海郊区能跑山的地方就那几个，许久不跑山了，傅樊的爱车们都在车库里落灰落的他心疼。今晚他倒是慷慨，直接叫了容景和他一起去车库里挑车，还开了他最宝贝的那辆兰博基尼Ｖｅｎｅｎｏ都开了出来。两人到了郊区跑车的山下，傅樊一开口就说要跑五圈。

傅樊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出来跑山，而且跑的很凶和不要命一样。见他今日一开口就五圈容景也不敢问他到底什么事，想着等跑完了冷静下来再说。两人向往常一样把手机调成静音丢到了一旁，一声令下就猛踩油门冲了出去。

傅樊的手机在他们出发后没多久就亮了起来，可是手机被主人跟大衣一起丢在了一旁，没有人看见那频繁亮起的微光。

连着打了四五个电话傅樊都没有接，程柯不由地也有些急了，想了想他忙给杜衡播出去一个电话。

赵欣上了杜衡的车后就一直一言不发，看他一脸生气的样子杜衡也没问，他不是喜欢和小孩子打交道的人，因此也由着这小子去使性子。可谁知当要下车的时候，赵欣却突然开口道：“衡哥，你有没有秦卿姐姐的电话？能不能把她电话给我？”

这话让杜衡有些意外，他看着赵欣道：“你要秦卿电话？那你不知道秦卿有男朋友，那个人还是我哥们吗？你要她电话干什么？”

“我……我就是想问问姐姐有没有伤到。”赵欣一副快要被吓哭的样子，“我们今晚，来的路上出车祸了，当时撞得好厉害，后视镜都被撞掉了。我当时都快吓死了，姐姐一直都在抖，后来开车过来一路上都在发抖。”

“什么？你们遇到车祸了？”杜衡也是被吓了一跳，“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