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念的妥协，出乎陆奇骏的意料，却也让他倍感惊喜，喜悦的情绪冲上头脑，击散一些他的愤怒。

脸上有抑制不住的笑容，他看着雨念，慢慢地朝她走过去，“雨念，你再说一遍”

因为激动，声音都有些发颤，他像个可怜的孩子，无意间讨到了一块糖，欣喜若狂地神情，就像是捡到了什么珍奇的宝贝。

有谁能想到，像陆奇骏这样狂傲的一人，竟有如此一面

“我”雨念启唇，要把自己之前的那句话重复一遍，可才说出一个字，后面还未来得及脱口的话，就被陆柏昇打断。

“陆奇骏，你还有什么脸，面对佟雨念，你敢不敢把你做过的那些事都说出来。”陆柏昇怒吼道，他不想听到雨念委曲求全的话，他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想让她受半点侮辱。

尤其，她所屈服的对象是陆奇骏。

他不配，这个世界，最对不起佟雨念的人，就是他，他还有什么资格去拥有她

雨念狠狠一震，不解陆柏昇话里的意思。

陆奇骏皆是一怔，紧跟着胸腔里那股还未退散的愤怒又涌了上来，他在雨念身前站定，转身把枪对准了陆柏昇，吼道，“陆柏昇，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是么。”

“陆奇骏，不要，你敢杀了他们，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雨念几乎是本能地就接过陆奇骏的话。

她的声音，不大，一字一句落下来，却是掷地有声。

在场的人都不禁被她语气里那股坚决所震慑到，尤其是陆奇骏

他没想到，陆柏昇在她心里竟占着如此重要的位置。

而雨念，自己说完那句话，也微微愣了下

她明明那般恨陆柏昇，为什么在听到陆奇骏要杀了他的时候，会义无反顾地挺身而出。

那些话，是她本能地说出口的。

陆柏昇看着雨念身上那股坚强的气势，心里一阵动容，这才是他所认识的佟雨念，也是他所爱的佟雨念。

虽然，他知道，她刚才那些话，并不是为了他所说，如果今天韩昱没在这里，也许，她根本不会为自己说话。

她那么恨自己，而他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又有什么脸面再期待他为自己说话呢

陆柏昇丝毫不畏惧陆奇骏的愤怒，只冷声说，“怎么，敢做不敢当了，要我一件一件地帮你说出来吗”

“陆柏昇”陆奇骏的手指已经扣到了扳机那，只要稍一用力，子弹就会破膛而出。

陆柏昇像是没看到他的警告一般，开始自顾自地说起来，“先从柯念晶说起吧。”

听到母亲的名字，雨念的身体开始发抖，之前自己在脑海里的猜想再次浮了上来，她努力地攥着拳，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屏息以待陆柏昇接下来的话

“柯念晶是你母亲沈心榕杀的吧。”不是反问，而是一句肯定。

陆奇骏的瞳仁紧了紧，其实，陆柏昇会猜到这个答案，他一点都不惊讶。

雨念听了，只觉得自己的头颅像是被炸开了一样，她虽怀疑过沈心榕，但是并没有证据，也想不到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虽然陆柏昇说的无凭无据，但本能地，她就是相信了他所说。

她浑身颤抖得厉害，几乎连站都站不稳，只是紧紧地咬着自己的牙关，不让自己失控。

她在等陆柏昇接下来的话

“陆柏昇，你有证据吗”陆奇骏冷嗤了一声，脸上一片不屑，他就是掐准了陆柏昇根本就没有真凭实据，不过只是一个猜测而已。

“证据，我不需要在你面前摆明，警察知道就可以了。”陆柏昇云淡风轻地回，他手上现在是没真凭实据，但看着陆奇骏这个态度，心里却已经明了，自己刚才那一句试探是对的，凶手真的是沈心榕。

有了这个可靠的推测，接下来的证据，就算掘地三尺，他也要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