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你也知道，他，我得罪他不起。你呢，对他感觉怎么样？”

“嗯……怎么说，我对他没什么感觉。”

“为啥，除去他那一身坏脾气，他条件也不错啊，你怎么不喜欢？”

“不喜欢就不喜欢，哪有为什么。听你这话，你喜欢？”

齐长和摇了摇头，旋即一笑，“怎么办，以后我还要多给你们创造机会，不然陆公子那关我就过不了。”

“这有什么，我去和他说，你放心，他不会迁怒你的。真是，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怂。”季沉珂是笑着说出这番话的。

“没办法，谁叫我只是个小人物呢。”

说完这句，两人都笑了。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都这么熟了，彼此间也能自由的说话，不用担心说错话而过于拘束。

两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本来一开始是聊一些情情爱爱，家长里短的话题，后来觉得太无趣，两人都不怎么感兴趣，就聊到学习上了，聊的还挺投入，消磨了时光。

“季姑娘，我看你好像一直都很闲啊，青云斋的人都是这么闲的吗？”齐长和问起了她一直好奇的事上。

“你怎么还叫我季姑娘？”

“沉珂。”沉珂。

季沉珂满意了，继续道，“你怎知我很闲，说不定都是表象呢。”

“可是我在你身上，从来都看不到急切焦躁感，有的只有轻松惬意，悠然自在，仿佛什么都不在乎。”

“你傻了吧，哪有人什么都不在乎。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也许也焦躁烦忧过，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好，那不说这个，升到青云斋是不是就自由了，还是说要做些什么？”

“只能说相对自由吧，青云斋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混的，而且压力比下面三斋压力还大，毕竟升到青云斋，就要考虑下场的问题了。你在学堂就算表现得再好，若是在科举考场发挥不好，也是白搭。”

“到了青云斋，老师也不怎么管你了，一切全凭着自己自觉。每月都会进行月末考试，只要不通过，就要面临补考，补考不过，就不得不离开清风学堂了。夫子能教的都教了，剩下就靠自己，若是连简单的月末考试都过不了，继续留下来也是浪费资源。主要学堂也是怕升到青云斋的学子堕落颓废了，到最后没有建树。”

齐长和点了点头，“确实有点压力。难怪我每次去找你，你都在看书。”

“也不是，就是感觉除了看书，也没什么可做的了。”

“怎么会，你都没去哪里玩过吗？”

“玩？”季沉珂莞尔一笑，“不怕你笑话，我的世界，看书、弹琴、画画、下棋……这些都可以有，唯独玩，对我来说是一个奢侈的字眼。”

季沉珂说这话时，是看着齐长和的，可是她目光悠远，似透过她在看什么，嘴边的笑也开始变得不真实了起来。

齐长和有些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总觉得这样的季沉珂，即使她们近在咫尺，也仿佛离得很远，很远。

“我有些好奇你生在一个怎样的环境了，一定风光无限，人人羡慕吧！”齐长和故意满是艳羡地道，想要打破心中那点慌张。

“你猜得也没错。”季沉珂低低一笑，“不过我现在不告诉你，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到那时，希望我们还可以如今日一般，嗯……聊的这么投机。”

齐长和听出了季沉珂的潜在意思，她的身份并没有像她现在知道的那么简单。

季沉珂是清风学堂的风云人物，不过十四岁，容貌端妍秀丽，天资过人，看似温柔可亲，实则疏离有度，是朵高岭之花。如今她在青云斋，听说明年便可下场，而她人从城里来，家世不俗，更是让人觉得高不可攀，是青云斋学子仰望的存在，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信息。

那么，也就是说，季沉珂的身份比现在的还要高，而且是让人无法想象的那种。她选择不说，应该有她的道理，那她也不要追问了吧。如她所说，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沉珂，你说你没怎么去玩过。那么，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街上玩呢？锦安镇晚上也是很热闹的呢。”

“荣幸之至。”

两人就这般躺在床上聊到了傍晚，直到肚子饿得呱呱叫了，齐长和才舍得起来去做饭。

“我和你一起吧。中午我就想说了，你做的饺子很好吃，厨艺一定很不错。”

“沉珂，我越来越觉得，你和我心中所想的那高岭之花有点差距。不但不嫌弃我这陋室，还主动陪我下厨房。”

“傻眼了吧，我就是这么随和。”季沉珂自恋一笑。

“是是是。”

两人出了堂屋，隐隐约约的笑声传到了还在房间看书的阿卿耳里，他不禁放下书，侧耳去听。

他很少看见齐长和笑得这么开心，为数不多的几次，也几乎都是因为那个季沉珂。

阿卿发现自己再也看不进书了，脑袋也有些疼，他揉了揉眉头，揉了揉太阳穴，站起来往外走去。

厨房里，季沉珂帮忙洗菜切菜，齐长和烧火洗米下锅，两人配合得很好，虽是初次协作，一点也没有手忙脚乱的感觉。

阿卿站在厨房门口，看到这一幕，不自觉撇了撇嘴角，他努力扬起笑容走进去，“季姐姐，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动手呢，还是我来吧。”

“不碍事，偶尔来厨房体验一次，感觉还不错。”

那就回你家体验去啊！来这里找什么存在感！还嫌吸引我姐目光不够多吗！

心里如此阴暗地想着，阿卿笑得越灿烂无害，“季姐姐，我怎么好意思呢！”

“阿卿，你出去玩吧，你季姐姐想干活就让她干，不用不好意思。是吧？”后一句齐长和问的是季沉珂。

“是是是。”

两人之间的那种气氛阿卿完全融入不进去，又见齐长和根本没注意到自己，阿卿低下头心情萎靡地走了出去，到院子踢着石子出气。

季沉珂望了门外方向一眼，听见齐长和让她帮忙烧火，她应了一声“哦”，乖乖过去了。

齐长和炒着菜，发现有些不对劲，烟越来越多，菜也炒不熟，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季沉珂变成了小花猫，土灶里的火也将熄未熄。

齐长和蹲下，抽了几根柴火出来，通通风，待火重新大了起来，她笑着看了身旁少女一眼，“季姑娘，难为你了。”

“原来是这样，这回我知道了。”季沉珂一点也没有被打击到的样子，只是平淡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