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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不是所有的痛苦,因为知晓真相便能烟消云散。
韩煜静默着,看着二人相拥而出的背影,似有一把大火在他心里烧起,如阴阳谷那把大火一样,将他所有希冀与盼望烧得干干净净,他突然意识到,他与她前世今生二十几年的缘分也就,不过如此了。
他撑着桌子,仓皇起身,踉踉跄跄追了出去,厉声喊出她的名字:“赵长欢!”
赵晏顿住脚步,她没有回头,却听身后人沙哑着嗓子道:“韩元如此丧心病狂,不及后果也要肃清朝堂,夺你赵家军权,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赵晏慢慢转过身去,她紧紧抓着韩灼的手,她的心开始在胸膛疯狂跳动,那个答案近在咫尺好像只是蒙了一层薄纱,只要韩煜张口那个答案就能清晰摆在她眼前,可她下意识觉得,那个答案,不会是她想知道的。
韩煜艰难笑开,他惨白着脸,抬眼看向她身侧的韩灼,对上男子幽深如潭的眸子,一字一句道:“因为他发现,此生爱而不得的女子在这世上尚留了一个儿子给他。”
“认祖归宗,承继大统。”
漫天的落雨陡然变大,韩煜的声音却是那样清晰,赵晏看着他,面色一点点变得近乎透明的苍白,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最终松开了身侧人的手,一步一步朝着韩煜走去。
痛心、惊疑一一从她眼中闪过,胸间气血翻涌,轰的一声炸开,血气涌上喉间,她跌跌撞撞往前,哇地吐出一口黑血,落在绯红的衣衫上,格外刺目。
赵晏轰然倒下,她蜷缩在地上,痛的像是心肝脾肺皆像被剜了出来,痛意直达千肢百骸,如针砭刀刺一般,血淋淋的,连呼吸都是痛着的,她闭了闭眼,余光里,那抹白影仓皇奔来。
她握着拳,无尽的泪从她眼尾漫出,她悲凉的想,为什么自己没能战死北风关呢。
如果战死了,就不会这样痛了,这般苦了。
“赵长欢!”
韩灼清越的声音遥遥传来,如夜雨一般清透,带着彻骨的寒意,平静而汹涌。
韩煜连滚带爬奔向她,指尖堪堪擦过女子裙角,却是慢了一步,韩灼早已伏身,将人稳稳抱起在怀里,抬脚便朝外去。
“放开她!”
韩煜声音冷厉,不怕死似的,上前拦住了韩灼的去路,“放下她。”
韩灼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看着韩煜。
“你没资格带她走。”
韩灼垂下眼眸,眸色阴沉,喜怒难辨,“你又凭什么来拦我。”
“那你呢,你算什么!”
“我们有十五年,我爱了她十五年,你拿什么跟我争!”
韩灼抬眼看着面前这个似癫似狂的男人,他的声音夹杂在嘈杂的雨里,一下压过雨声,胸腔起伏,他看着韩煜,眼里染上悲悯,“我跟她没有十五年,可我会跟她有一辈子。”
此话一出,他眼里的悲悯倒有几分像是怜悯自己。
听到这话,韩煜低低笑了。
似哭似笑,“韩灼你跟她哪来的一辈子,她最爱的正直纯善你没有,她最爱的明亮鲜活你没有,你甚至没有一个清白的出身,你像一滩烂泥一样,长在阴沟里,烂在阴沟里,你那样的过去,你怎么敢爱她,你凭什么去爱她!”
“同样是儿子,凭什么是你,凭什么我母妃病死冷宫无人问津,凭什么我战战兢兢活得犹如蝼蚁,凭什么我背负父仇每靠近她一步都会觉得愧疚难当,凭什么你就能轻而易举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可她明明最爱我”
最爱我年少时,雅致风流,公子翩然。
最爱我年少时,意气风发,光明磊落。
那时,韩家人的双手没沾上赵家人的热血,韩长风只是北境的韩长风,晏晏也只是他一个人的晏晏。
厉声嘶吼后的一句呢喃,是道不清的前世今生,这世上,最难断,是旧情。
那些断续的语句在韩灼脑海中逐渐汇聚成一个遥远的故事,隔着久远的年岁,深刻而清晰。
他仿佛能看见韩煜的隐而不发,百般割舍,能看见赵长欢的痛不欲生,撕心裂肺。
只是这些过往都与他毫无关系,即便痛苦纠葛,伤心断肠,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与他毫无干系,他注定只能看着、听着。
斜风疾雨吹进来,打湿了衣衫,韩灼面色依旧沉静,他将怀里人放下,宽大的披风将昏迷的女子遮的严严实实,随后将人背在身后,他左手持剑,右手护着背上的人,目光冷冷看向韩煜,声音平稳冷然:“你见过她最好的模样,明亮开朗,温暖的像北境之上高悬的太阳,可我见过的赵长欢,明明怕冷怕疼,也能忍着一身伤骑行千里,刀光剑影眼也不眨,坚强的像一把锋芒毕露的冷刃,韩煜,是你从来都护不住她。”
他克制着情绪,一贯的平静泰然,“我要走,你尽可以来拦。”
风雨交杂,铁器相撞的声音陡然间响起,风伯与青龙眉头微皱,对视一眼,极有默契的领着人将宅子围了,还不忘伸手拦下急匆匆朝里走的殷非。
殷非看向风伯,神色有些急切,“让开,我要进去。”
风伯摇摇扇子,不动声色挡住了他的去路。
殷非懒得跟他周旋,拔出长刀,冷声道:“打起来了,你让是不让。”
风伯折扇一合按在他的破月刀上,“急什么,我主子在呢,不会让你家姑娘受伤。”
殷非怒道:“姑娘伤重,受不得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