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2();
read2();第一百零九章
用过晚膳,韩灼便在偏厅里批着各处送来的文书,赵晏抱了几卷兵书靠在窗边的美人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翻着,时不时抬眼瞧着烛火下的人。
许是烛光微暖兵书苦乏,又或是韩灼在身边格外安心,不一会便睡眼惺忪,没了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才抬头看了眼天色,淡声喊了值夜的南河进来,“几时了?”
南河恭敬道:“回主子,刚过子时。”
韩灼点点头,放下笔,将桌案上文书收好,摆了摆手,同南河道:“回去吧,今夜不必守。”
南河应了声,行礼退下。
韩灼起身,看着倚在榻上酣睡的女子,抬手捏了捏眉心。
这人倒是心大,惹了他心思辗转,自个倒是一点感觉没有,睡得舒爽。
看着赵晏那张清浅的睡颜,不由便想起之前那个难舍难分的吻,她倒是离经叛道,什么胆大包天的话,什么不合礼数的事都做得出来。
想着想着,心中却不免沾染了几分怒意,她这样明艳张扬的姑娘,喜欢就是喜欢,连命都舍得给另一个人,她与韩煜在一起的时候,也该是这副模样,喜欢的热烈。
她是不是也曾,那样炙热而忘情的吻过那个人。
也曾附耳,俏皮又得意的说起那些撩拨人的情话。
也曾缱绻温柔的喊起韩煜的表字,一字一句。
那些亲密无间的事,
韩灼闭了闭眼,放在膝盖上的手陡然有些无力。
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她与韩煜的那些年,是自己永远无法触及的过去,过去终究是过去。
可那些嫉妒、愤怒也会不受控制的攀上来。
他不知道这怒意从何而来,如此汹涌猛烈,无法控制。
他这一辈子,除了赵晏,不会再喜欢别人,这份感情夹杂着诸多,除了她也不会再是别人。
他压着心里的胡思乱想,伏身将小榻上的女子抱起,出了偏厅,朝着长生殿的东殿走去,刚将人放在床上,便对上一双水亮亮的眼睛,赵晏唇边噙着笑,哪是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双手迅速攀上他的脖颈,朝怀里带了带,两人双双跌倒在柔软的金丝棉被里。
赵晏在他身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韩灼怕压着她,只得手臂撑着床,看着那双格外清明的眼睛,眸色越发幽沉,“你装睡。”
“倒没有装睡,可也没有睡实在。”她撇撇嘴,笑的得意,“美人榻太硬,不舒服。”
“松手。”
他面色清冷,赵晏却是一点不怕,笑道:“我邀侯爷同榻而眠,侯爷不答应,我就不松。”
韩灼心情复杂,许多思绪瞬间像是压不住了一样涌上了,看着赵晏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他心里无端有些难受,他抿着唇不说话,两人僵持着,倒是赵晏悻悻然松开了手。
面色一红,有些尴尬道:“夜深了,侯爷也早点安置吧。”
此话一出,韩灼心里那点难受便好像骤然扩大了千倍万倍,他伸手去拉赵晏,将人拢在怀里,唇齿划过女子露出的白皙脖颈上,落在细细的锁骨上,张口就咬,赵晏疼的眸子一缩,抬手抵在他胸前,“韩灼,你属狗吗?”
韩灼动作没停,一点没收力,咬的生疼,赵晏疼的满眼泪光,双手被韩灼扣着举至头顶,她挣扎的厉害,却怎么也挣不开,只得喊他的名字:“韩灼,我疼。”
疼痛嘎然而止,他慢慢松开她,将脸埋在她颈窝处,闷声道:“韩煜,你对他也这样吗?”
赵晏不自觉握紧了身下的锦被,觉得无数艰涩心酸涌了上来,忽然便想起他前世也娶了赵温宁,两人恩爱两不疑,相敬如宾,一下气闷,却又一下明了他为何这副样子。
“你当自己是狼吗,给我做标记?”
顿时便气不起来了,她微微侧身,双手环过韩灼的腰,抬眼对上他的眼睛,微微仰头,从额头轻吻,一下一下吻至脖颈,手慢慢收紧,额头抵在他胸膛上。
“没有。”她带着鼻音,又想起来前世困在京都那段日子,“那时候赵家没有人,父母长兄都在北境,二哥入了金麟卫,只有我一人在京,皇后给了旨意让我住宫里,我不愿,那时候是镇国公府夫人去跟皇后娘娘说,算是我伯母,接我回了镇国公府。”
“那会整个京都都知道我要嫁韩煜,宫里也派了教养嬷嬷教习我礼仪,跟韩煜见上一面都讲足了规矩,哪里敢做出格的事,何况那会,韩煜在京中不敢有一丝行差踏错,他就吻过我一次,在北境。”她仰头去看韩灼神色,眸子亮晶晶的,“浅尝辄止,没什么感觉。”
“赵长欢,你要什么感觉。”韩灼捏着她的腰,气得口不择言,“你是不是,心里还喜欢他?”
“不喜欢。”答案脱口而出,赵晏一呆,顿时明了他在意什么,似有些委屈道:“那你呢,你前世还娶了赵温宁!”
“军功求娶,圣旨赐婚,十里红妆,男才女貌你明安侯,好大的威风。”
韩灼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身子一僵,低头瞧她。
女子咬着唇,笑意渐冷,“你们成婚,我还随了京都城的庄子街铺做贺礼,后来赵温宁平白无故喂了我毒药,我还委屈呢。”
韩灼被她吼得愣了愣,“你说什么。”
赵晏来了脾气,抽回手,转过身子,“你听见了。”
“如果,我没去北戎,你以军功求得,就是与她的婚事了。”
“是我雀占鸠巢,占了她的位子。”
韩灼没说话,他抱着怀里的人,艰难的消化着赵晏说的那些话,不在意是假,不难受也是假,可这样多的事情,一时间让他除了沉默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动了动胳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她,赵晏没说话,她抱着他咬牙不语,所有的情绪压在眼睛里,倔强而委屈,一室静默。
就在她以为,今晚就要这样彼此僵持着度过时,男子低涩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赵长欢,你就是吃定了我。”
韩灼低低叹了声气,看着她的模样,忽然便忍不住笑了,“如果那段过往能让你吃味,我其实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