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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季昔年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口水。
混浊的河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水臭味,尝起来有些咸腥。
他的眼镜早就被汹涌的河水卷走,不知现在已经漂到何方。
身上的衣服吸饱了河水,粘在皮肤上面分外难受。
季昔年鼻腔里被水呛得一阵一阵地发着酸。
他努力地放松身体,手臂在水面上划动,将头部探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现在已经入秋,虽然白天依旧燥热,但入了夜后气温骤降分外阴冷。
水中的寒气争先恐后地钻进骨髓。
季昔年感觉自己浑身都在打着哆嗦,牙齿磕碰出“咯咯”的声响。
他抬头看着在黑夜中模糊不清的河堤,开始怀疑自己是怎么掉到河中心的。
难不成真的踩着鬼打墙而成的迷雾一步步地走到这里?
就在这不过三秒的时间里,季昔年明确地察觉到自己被湍急的河流冲出了几米。
这个时间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季昔年放弃了呼救的想法,只能靠自己游回河岸。
季昔年经常和小伙伴们在村边的小河里摸鱼抓虾,所以水性还是不错的。
目测从河心到河岸不过二十米的距离,他有信心能够游回去。
他小时候没少跟着张全一起调皮捣蛋。譬如上树掏鸟窝弹弓打玻璃这种坏事他们可没少干,回家顶多挨一顿胖揍。
但唯独有一年的三伏酷暑,他和张全去后山的水潭游泳,父亲得知之后罚他在堂前跪了一天一夜,并要他保证以后再也不去陌生水域游泳。
后来二爷解释说:几乎每年后山的水潭都会有人出事,多半是被枉死在水里的冤魂拉下水中做它的替死鬼。
该不会大汶河里也有水鬼吧?
季昔年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在心里“呸”了一声:净想些有的没的,自己吓自己!
处于水流中时体力会急剧地消耗。
他深知不能在河里浪费时间,遂奋力地划着水往岸边游去,却发现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的脚踝。
季昔年的腿上传来冰冷滑腻的触感。
多半是被丛生的水草绊住了。
季昔年这么想着,一头扎入水中,强忍着浑浊河水的杀痛感,吃力地睁开眼睛。
大汶河有些混浊,水下的能见度本就不高,再加上现在的时间接近破晓,正是天色最为黑暗的时候。
季昔年用手剥开在水里漂浮着遮挡视线的衣摆,努力地向下潜行,对上了一张高度腐烂的人脸。
极高的水压挤压着季昔年肺部仅存的空气,他险些又呛了一口水。
它的身躯被泡软膨胀,布满白色的褶皱,显然已经呈现巨人观的状况。
身上的伤口因为河水长时间的浸泡,糜烂的创口蔓延了全身,甚至辨认不清它的面容。
它的双眼早已混浊,但能隐约看到他放大的瞳孔,以至于整个眼珠都是漆黑一片。
它似乎察觉到了季昔年的视线,呲着满口尖牙咧嘴一笑,发出怪异的叫声,听起来异常兴奋。
令人毛骨悚然。
被吓得大脑当机的季昔年才后知后觉,腿上冰冷滑腻触感来自于水鬼被水泡发的手掌。
季昔年有些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扑腾着想要挣脱,一脚踹在水鬼的脸上,踩着它的头奋力地向下蹬,意图借由反作用力钻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