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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熬了一宿,天光既白时,楚风萧低声唤来门口守着的如意,替朱玥换上一身干爽的衣物,裹抱着放于床上。
泡了一夜冰水,锦被下的人唇色乌青发紫,面色惨白,看得楚风萧心中一阵发疼发酸。
楚风萧亦是浑身冰冷,实在是放心不下,又搂抱着躺了会儿,直觉得怀中人体温渐渐回暖,确信是无事了,这才起身。
行至门口,小声吩咐守在一旁的如意,去取驱寒滋补的汤药过来,待王妃醒了好立刻送服。
如意应了声诺,犹豫了下才低声回禀道:“朱家的李姨姨和朱姑娘天不亮便来了,秦管家引到宣事殿等了有一会儿。”
一夜未睡,脑子里混沌,这会儿也是疲了,楚风萧强行打起精神。
恐怕宣事殿的人还不知道昨日究竟发生何事,只当是园中婢女出言冲撞了贵客,楚风萧心里寻思着,长出一口闷气,他还必须要去宣事殿一趟,见见岳母大人,给岳母一个交代。
心中记挂着床上兀自睡得沉的人,回头留恋的望了眼,才抬手招呼一旁守着的婢女给自己换衣梳洗。
还是放心不下,越过影壁时,楚风萧顿住,沉着脸睨向一旁垂首恭送的如意。
“照看好王妃,别再出差池!”
突然被敲打,如意吓得腿哆嗦,忙应了声喏,垂首目送楼兰王往宣事殿走,心中才松了口气,忙招呼叫惜福的婢女守着王妃,自己去小厨房端煨好的汤药。
……
昨日午后,在花厅吃酒的朱夫人和朱萸得到消息就慌忙往内院赶,一路上满头雾水,怎么一个好端端的赏花观龙舟赛就闹到王妃愤然离府的地步?
等到了回廊处,见着李淑娴,知晓过一二,实在是气急。
一个个不省心的,朱萸气恼极了,丝毫没意识到朱家下人们向来老实本分,从来不敢逾越。
愤怒上了头,抽出随身软鞭就要去抽打那四个不长眼的婢女,还是李姨姨拦了下来,道这些人还有别的用处。
风雪园从昨日下午便已经封锁过消息,李淑娴为着不引人耳目,忙遣李家亲近之人去寻王妃,兵分各路,好在最后知道王妃已被初九平安带回。
而那四个被关禁闭的婢女也被后来赶到的言泽提走,一夜都再未有消息传来。
朱家乱成一锅粥,人人俱是心惊胆颤,生怕王妃愤而离府的事被楼兰王迁怒下来。
五更天时,李淑娴和朱夫人皆是心中慌乱,坐卧难安,一个是实在担心女儿,一个是既担心养女又生怕朱家被迁怒,两人一合计,李淑娴便带着朱萸轻车快马的往楼兰王府赶。
甫一进门,两人便被秦管家单独请进了宣事殿,秦管家不敢怠慢贵客,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李淑娴有心向秦管家打听打听王妃现下如何了,奈何筱思园从下午便大门禁闭,除却进出的孙太医,和园子里本就伺候的人,秦管家对里面的事情也是一无所知。
饶是一无所知,也猜到恐怕里面情况不妙,秦管家不便多说,只道楼兰王现下守在筱思园闭不见客。
言尽于此,听得端坐着的两人皆是心中大惊,面面相觑,立时如坐针毡。
楼兰王守在筱思园闭不见客,其中含义不可谓不重,朱玥昨日离开风雪园后究竟遇到什么了?
李淑娴越想越慌,越慌又越想,越想就越是怕,只觉得阵阵凉意涌上来,不住的顺着胸口,强忍着泪,怕是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大事,
朱萸面色一白,也是大惊失色。她向来心思大条,这会儿也意识到,此事恐怕不单单是王妃听了那些污言秽语后心中愤恨,恐怕其中还有别的事。
她有心寻初九来问问,可是秦管家却道,现下寻不到初九,便只好作罢。
朱萸同一旁的小姨对视一眼,两人眼中俱是慌乱,料定,都料定下午怕是出了更严重的事情。
两人慌了神,却什么也办不了,只能干坐着耗着。
这一等,便等到天光微亮时,言泽领着初九带着一身寒意从外进来。
朱萸看见初九进来,眼光发亮,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冲他不住的使眼色,然而初九行过礼便站在言泽身后,垂着头一言不发。
看来从初九处是打听不到消息了,朱萸只好扭头朝姨姨摇摇头,李淑娴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再等等。
天光微亮时,李淑娴实在是屋子里待的闷了,便走到廊檐下,看着宣事殿前,仆从们兀自如寻常那样打扫殿前的青石板路。
微风带着凉意拂过面颊,混沌了一夜的脑子终于渐渐清明。
这一夜,她从刚开始的震惊到这会儿冷静下来,只隐隐觉得,古井无波下实则是暗流涌动。
昨日的事情,不管是针对女儿,还是针对谁敲山震虎,在这个乱世中都不足为奇。
如今天下局势三分,太平帝当真还能独揽皇权么?
姑苏王虽退兵言和,却是虎视眈眈,那楼兰王呢?
若是有朝一日,情势到那儿了,谁会拒绝皇权霸业。
……
楚风萧到宣事殿时,天色已发白,众人见他来了,忙站起身来行礼。
“昨日是民妇安排不周,才横生枝节,让王妃平白遭了难,实在是大罪。”李淑娴说着就要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