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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次日清晨,王羡渔挣扎着把自己从床上拖了起来,踩着满地雪水,进宫给太后请安。

王太后与王羡渔同出于沂州琅琊王氏,只不过王太后是嫡系长女,王羡渔是旁了好几支的旁系子弟,论辈分该叫太后一声姑母。

全京城的王氏外戚里,比王羡渔有才的没他养眼,比他养眼的又不比他文名在外。因而,虽然王羡渔在旁人眼中是一条身都懒得翻的咸鱼,王太后依然对他偏爱有加。

王羡渔到时,王太后正在永寿宫的暖阁里喂二皇子李善吃蜜柚,黄金护甲凌空一指:“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还有脸来见哀家。”

她低头对怀里的李善唤道:“善儿,叫小舅舅。”

李善今年九岁,身形单薄,比同龄的孩子矮上一点,却生得冰雪可爱,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打量王羡渔。天琛帝子息缘薄,除了太子以外,李善是唯一一个活过了五岁的儿子,成了太后的掌中宝、心尖肉。

李善咽下口中的蜜柚,乖巧地点头:“小舅舅。”

王羡渔感到后颈上凉风飕飕,忙道:“殿下切莫如此,微臣惶恐。”

王太后哂笑:“都是自家亲戚,避讳什么?天青,给侄少爷赐座。”

王羡渔向来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毫不推辞地坐到太后身边,顺手拿起一瓣蜜柚,不要脸地感叹:“臣近来公务繁忙,脱不开身,才没能常常进宫向您请安,实在该死。”

京城上下只有王太后会信他“公务繁忙”,柳眉一拧,冷道:“都怪那群不安分的阉人。哀家听天青说,昨儿锦万春连夜急召六部尚书,不知在搞什么鬼名堂,没累着你吧?”

天青姑姑替王羡渔添上一杯新沏的六安瓜片,插话道:“太极殿当差的小德子说,是在查什么谋反字条。那字条上有些大逆不道的话,骂了锦公公,还对皇上不利。”

王太后轻吹开瓷杯边沿的茶叶,不屑道:“哀家看八成是那阉人自己演的一出戏,贼喊捉贼,还拿去皇上面前邀功。”

天青姑姑附和道:“可不是嘛,锦衣卫还拿这个由头杀了不少人,连刑部侍郎都死了。”

王羡渔刚啃完一瓣蜜柚,好意咳嗽提醒了一声。

天青姑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跪下磕头:“奴婢忘了侄少爷刚升了侍郎,奴婢该死!”

王羡渔无所谓地笑笑:“不怪姑姑,我自己都快忘了,我居然还是个侍郎。”

王太后将茶盏往几上重重一磕,脸色比永寿宫檐上的积雪还冷:“你下去吧,以后善儿面前少提杀啊死的,晦气!”

“是是!”天青姑姑如蒙大赦,感激地瞅了王羡渔一眼,收拾起茶盘退下了。

王太后训完天青,又趁着气头训起了王羡渔:“什么叫忘了自己是个侍郎?羡渔,这刑部侍郎的位子,哀家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替你争来的。皇上都点头了,那姓锦的老阉狗还三推四阻地不肯传旨。你可得好好干,替我们王家子弟争口气。”

王羡渔:?

千算万算,没算到把他推进刑部这火坑的,居然是太后。

王羡渔默默把蜜柚放回原处,在心底揾了一把辛酸泪:“太后,臣不行。”

“男儿家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太后更生气了,“六部侍郎这般紧缺的位子,你若不占,岂不是被那阉人的走狗占去了?”

王羡渔痛苦得连称臣都忘了:“我真的不行。”

毕竟他的理想是躺在礼部,做一条看话本、领俸禄的咸鱼,而不是去刑部与锦衣卫斗智斗勇,直到变成一条剥皮咸鱼。

王太后一腔训斥之词正欲喷薄而出,天青姑姑踩着小碎步穿过碧玉珠帘,犹疑地开口道:“太后,薛美人求见。”

王太后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见。”

太后怀里乖乖听大人们讲话的李善却突然叫道:“母妃!”

王羡渔一愣。他依稀记得薛美人是李善的生母,原本只是皇帝寝宫宣明宫的洒扫宫女,因天琛帝酒醉后的一夜风流,才怀上了皇子。谁曾想到皇子们病的病,死的死,物以稀为贵的李善被太后挪来了永寿宫,亲自教养。

而薛氏却未曾母凭子贵,李善长到了九岁,她的位分仍只是个最次等的美人。

天青姑姑为难道:“薛美人说,皇上答应他们母子一月一见。如今快到月中了,她与孩子还未见过一面。”

太后握住李羲不安分的小手,面色阴沉地反问:“什么她的孩子?这后宫里的都是皇上的孩子,那便是哀家的孩子,自然该由哀家做主。”

天青姑姑是王太后身边的老人,听到这话便识相地闭了嘴,不敢再劝。李善一听见不到薛氏,连连叫着“母妃”,泪水如断了链的珠帘扑簌滚落。

“太后说得对。李家的孩子便是太后的孩子,太后自然都是心疼的。”王羡渔玩弄起几上的青瓷茶具,看似无意地说道,“天底下的女人哪个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呢?无情无义的要属那些阉人,看到门外乱嚎的薛美人,不懂得慈悲心疼,反倒去皇上面前嚼舌根。”

这话踩中了王太后的痛处,她平生最恨天琛帝把锦万春当作心腹亲信,甚至胜过了她这个亲生母亲。

太后叹息,把李善推给了天青:“罢了,让他们到偏殿见见吧,但只准待一炷香。”

李善到底是宫里长大的孩子,脸颊上的泪还没抹干净,却记得先行礼谢恩:“谢谢皇祖母,谢谢舅舅。”

王羡渔也笑道:“谢谢太后,太后信道,最是慈悲。”

天青送走了李羲,王太后还没忘记对王羡渔的怨气,冷笑道:“你倒会心疼李家的孩子,怎么不见你自己生一个,替我们王家开枝散叶?月初哀家向皇上请旨,给你与舞阳公主赐婚,你想都没想就拒了?”

“舞阳公主年芳十七,不说天姿国色,倒也温柔端方,到底哪点配不上你了?”

王羡渔不料自己逃过了谢宓,却没逃过太后的催婚。有一瞬间,他想起了铜锅水汽间面庞微红的柳涓,小声地应答着长辈们的殷勤逼问。

这回他吸取教训,不敢再说自己不行,而是现编了一个借口:“我的太后啊,若是二皇子叫我舅舅,那么公主是二皇子的长姊,也该叫我一声舅舅。我怎么能跟她在一起呢?有违伦常。”

“你懂什么,这叫亲上加亲!”王太后一眼戳穿了他的诡计,“哀家看你是那断袖的毛病还没治好,老大不小了还成日与男儿厮混,这就不违伦常了?”

王羡渔:“我不是,我没有!”

他越否认,王太后训得越起劲:“别以为哀家在这深宫里就什么都不知道。有人告诉我,你连国子监的学生都敢碰,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太后琢磨着王羡渔的种种风流劣迹,猛然间想到了什么,气得胸口上下起伏:“锦万春家那只小狐狸精最近回了京城,还当上了都察院御史。你给哀家在刑部好好呆着,不然以后朝中哪里还有我王家说话的地方?”

王羡渔奇了:“都察院御史?”

怎么又是都察院御史?

莫非托他写贺表的那位新御史,也是锦万春的人?

“那狐狸精丝毫不知检点,手握监察百官的大权,不知道会搞出什么幺蛾子。”太后道,“你这回可擦亮了眼睛,少与他厮混,更别中了他的蛊!”

王羡渔冤死了:“太后,臣纵然是个断袖,也不是什么男人都喜欢的。那狐狸精难道是天仙下凡,还能给我下蛊?”

太后冷笑:“现在不当回事,以后有的是你难受的时候!”

“噼啦”一阵脆响,碧玉珠帘晃动。天青姑姑再次进了暖阁,哭丧着脸传话道:“太后,太子殿下求见。”

王太后用戴满黄金护甲的手按住胸口,平复了一下心情:“哀家与羡渔说话乏了,让他在殿外等一会儿吧。”

王羡渔连忙抓住机会,起身告退:“臣衙门里还有些公务待处理,不打扰太后休息了。”

“快滚吧。明天是你三叔叔的忌日,你替哀家去给他上柱香。”王太后扶住发疼的额头,摆摆手道,“太子都知道天天来请安,比你孝顺多了。”

待王羡渔走后,她盯着微晃的珠帘,饶有意味地补充了一句:“可惜也就只剩下孝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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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羡渔在太后那里挨完了骂,没忘了谢宓让他永寿宫里找太监打听消息的任务。但因王太后烦透了锦万春,宫中别说近身伺候的,连干洒扫粗活的也多是嬷嬷和宫女。

他假模假样地溜达了一圈,只在花圃边上见到了几个刚入宫的小太监,对宫里的事可能还没他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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