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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下雪了?”

王羡渔同柳涓并肩走在往谢府正门的路上。王羡渔比柳涓高一些,低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殷红的雪披,侧脸被兜帽边沿的白绒遮掩,只出一点挺秀的鼻尖,看不清他的神情。

王羡渔心里五味杂陈,想找点话头打破两人间难捱的沉默。倒是柳涓先开口了:“王侍郎在京城这么多年,经常能看到雪吧。”

王羡渔答:“雪倒是每年都下,但今年似乎格外地冷。”

柳涓笑道:“方才太傅催婚催得紧,还没来得及恭喜王侍郎。二十三岁的六部侍郎,大燕开国以来还是头一个。”

他的笑容像漫天飘絮似的夜雪,温润而疏离。说出的每一个音节都泠泠动听,凑起来却是清冷冷的寒暄。

王羡渔顿了顿。

他很想问他一句:你不记得我了?

但此刻显然不是提问的好时候,他暂时把疑虑咽下,苦笑道:“若是有的选,我可不想当这个侍郎。你刚才涮的羊肉,下午才被锦衣卫的绣春刀砍过一刀呢。”

听到“锦衣卫”三个字,柳涓的语气有了一丝波澜:“为何?”

“谁知道呢?锦衣卫想杀一个人,根本不需要理由。”王羡渔叹道,“这次的借口更是离谱,问我有没有见过一张字条。”

“字条?”

“是啊,说上面写着什么‘季无头,归有期。枕边石,山间事’。我都不懂那是什么意思,怎么可能见过呢。”

两人刚走到谢府正门前的石阶上。柳涓脚下一停,突然抬头问道:“王侍郎,你真的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王羡渔没有正面回答他:“你认为呢?它难道不就是一首童谣?”

柳涓这回与他的桃花眼对视,没有再败下阵来。两人头顶的那团灯笼光在王羡渔瞳仁中晕开,晕成霞雾灯海。细看来,右眼角处还点缀了一粒芝麻大小的泪痣。

这位新晋侍郎虽然言行十分随意,举手投足间却有一种别人学不来的的风流贵气,赞一句姿容隽秀也不为过。

柳涓心想,怪不得能当上闻名京城的断袖,还是有些资本的。

他抓起王羡渔的右手,用食指在他的掌心划了一笔横。

“‘季无头’,说的是季字无头。”

柳涓慢慢地写了一个“李”字。

柳涓的指甲剪得很干净,擦过王羡渔掌心的纹路时勾起轻微的痒意。王羡渔的五指不自然地蜷曲了一下。

“‘归有期’,指生死大限,归有定期。”

“‘枕边石’,枕字去边,留一个木旁,再加石,便是这个字。”

柳涓又写了一个“柘”字。

“至于‘山间事’,百姓堆土为坟,天家凿山为陵。”

柳涓粲然一笑,将王羡渔的手合捏成拳头,像是怕放跑了秘密:“懂了吗,王侍郎?”

他指了指正在飘雪的夜空,又把食指立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拢紧雪披,走向了停在街对面的马车。

走前还格外叮嘱道:“王羡渔,以后再捡到这样的字条,不要随便跟其他人提里面的内容了。”

王羡渔望着薄雪上的一串脚印,望着那抹殷红的背影,望着东皞街上的两道车辙印痕,一切很快被不断落下的新雪覆盖。

唯有隐隐发烫的掌心提醒他,这不是梦。

他抬起右手,捂住了自己发涩的双眼,感到头痛欲裂。

李柘,是当今皇上的名字。

龙驭归天,大限将至?

“看什么呢?”谢宓一掌拍上王羡渔的肩头,一脸好奇又八卦的神情。

王羡渔一个趔趄,险些滚下石阶:“师父,你吓死我了!”

谢宓也假装抬头张望:“人家车辙印子都没了,还傻站在这里看,真有这么好看?”

王羡渔忙道:“我没看,我在想事情,差点被您老人家吓丢了魂。”

“借苍若的话说——若是心里没鬼,怎么会被人吓到?”谢宓不信,“那你在想什么?”

王羡渔伸手接住两三片雪花,它们很快在他的掌心融成了一滩晶莹的水渍:“我在想,我们那位皇上虽然经常不靠谱,但夸人的眼光还是挺准的。”

“啧,那不还是在想小柳吗?”谢宓打趣道,“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您先别关心我俩了,先关心关心您的徒弟我吧。我今晚来找您,是因为我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谢宓捋须道:“这燕京城之内,还有什么能让老夫觉得奇怪的事?”

王羡渔正色道:“师父,有人要杀我。”

王羡渔以为自己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句话,已是勇气可嘉。没想到谢宓的反应比他还要淡定,盯着他看了片刻后,只答了一个字:“哦。”

接着便背着手往回走。

王羡渔赶紧追在他身后,抓狂地问:“师父,我虽然是个废物,名声也不太好听,但好歹是您老人家唯一的亲传弟子,您好歹多说两句,关心下我的生死吧?”

谢宓揭帘进了暖和的西厅,故作纳闷道:“老夫年老体弱,既不是锦衣卫指挥使,也不是禁军统领,怎么关心你的生死?”

桌上的铜锅还冒着热气,谢宓把剩下的茄子和土豆片一股脑扫尽了锅里。

王羡渔苦叹一声,坐到谢宓身边,二话不说开始低头脱靴。

谢宓双眼紧盯着锅里的土豆片,皱眉道:“我还在吃饭呢!你脱靴也就算了,怎么还脱袜子?”

“本人三天洗一次澡,保管身上比小柳还干净。”王羡渔在袜子里扒拉了半天,掏出了一张小字条,递到谢宓面前。

谢宓只好忍痛告别了土豆片,瞥了一眼:“‘季无头,归有期。枕边石,山间事。’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王羡渔答:“知道,要我命的意思。若是连这都不知道,今晚我就见不到您跟小柳了。”

言毕,他抬手就把字条扔进了铜锅底下的炭火堆,目睹那索命的十二个小楷烧成了灰烬,才跟谢宓说起了宫道上遇太监,锦衣卫搜查刑部的事。

王羡渔:“那个自称迎喜的太监先在贺表里夹了一张容易发现的字条,让我掉以轻心。正常人进了刑部衙门后,必然会第一时间烧掉那张字条,随后开始极度惶恐。很少有人会想到,靴子里还被塞了另一张字条。”

“那时候锦衣卫已经找上了门,我来不及烧了它,就先把它藏在了袜子里。离他们以为的靴底只隔了一层布料,却是最安全的地方。”

谢宓问:“你为什么会想到,还有第二张字条?”

“因为这五年来,我哪一天不担心有人会上门来夷了我的三族呢?我还以为一切都过去了。”王羡渔道,“另外嘛,多看点民间探案话本,有利于智斗锦衣卫。”

谢宓神色复杂:“……”

王羡渔又道:“最主要的是,我离开的时候,那个太监提醒我‘小心脚下’。这就很奇怪了,师父,如果一个人想杀我,为什么还会提醒我凶器藏在哪里?”

谢宓一顿:“太监?锦万春的人?”

王羡渔不解:“我只是个混吃等死的礼部郎中,锦万春为什么要设局杀我?”

“你这几个月,干过什么特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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