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苑。

屋内静悄悄的，能清楚地听到钢笔落在纸上沙沙作响的声音，窗外的阳光透进来落在桌面上，投下一层暗影。

长安看得专注并没有留意到有人在朝她靠近，直到整个人被一团影子笼罩住，她才抬起头上，沈则怀的俊颜映入眼底。

“你回来啦，”长安起身，搁下手中的笔，“事情怎么样了？”

沈则怀轻叹了声，虽然不愿意看到她失望的神情，但也还是得如实回答，“之廷带着警队的兄弟在废墟里找了许久，的确是找了大烟……”

“然后呢？”长安有些迫不及待，一开始，她不过是想小小地报复下萧家，却没想到沈则怀跟冷之廷说了之后，这里面还藏着这层原因。

“不过量不多，之廷还没有来得及去到萧家抓人，便有工人出来顶罪说东西是他的，而萧家最多落个管理不到位的罪名，被无关痛痒地呵斥几句罢了。”

长安眼里的眸光黯了下来，也是她自己报了太大的希望，对方可是萧家，哪有那么容易就可能被扳倒的嘛。

“你也别难过，虽然不能借此机会抓到萧家的犯罪证据，但到从这件事中能确定警察局里有萧家的眼线。”

“眼线？”长安不禁睁圆了眼眸，“那冷队长岂不是会有危险？”

沈则怀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之廷能应付得来的……倒是你，没能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很失望？”

长安重重地喘了口气，“嗯……是有一点，不过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想，这已经不单单只是两家的恩怨那么简单了，所以，我应该多一些耐心的，而且也要相信，邪不胜正！”

“说得不错，”沈则怀眼里含笑地看着她，“你刚刚是在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

“看账本啊，还有茶行里进出货记录。”

长安很快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不过有个别字不认识，你能帮我看看吗？”

“乐意之至，”沈则怀走到她的身侧，看见她把几个不认识的字写在了单独的张上，“这几个吗？”

“嗯。”长安点头，听着他告诉自己它们的正确读音。

“这个字嘛……”沈则怀略微沉思，“应该是这样写的才对。”

说完，拿过笔在纸上写下“荈”，“这个呢跟喘气的喘同音，是茶叶的别名。”

纸上落下的是漂亮的楷书，可见写字之人的文化底蕴，长安下意识地去挡住自己写的字，她的字虽谈不上好看，但也不至于要用“难看”或者是“丑”的字眼来形容。

“你的字，都是父亲教你的？”沈则怀低着头看她，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长安点头，“是啊，都是父亲教的，除了写字还有算术，不过我却不知道他的是谁教的，也许是自学成材呢。”

“那看了这么多，可有什么收获？”

“嗯……不知道能不能算收获，之前大嫂让我看过家里边的账本，家里的一切锁碎支出都要记录下来并不容易，但是却记录得清晰，一目了然，相比之下，茶行里的难免就显得过于笼统，而且我发现有几笔账给进出记录是对不上的。”

沈则怀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你说的没错。”

“你知道啊？”长安感到诧异，抬头看他。

“嗯，因为负责账房的吴伯是跟着爷爷做过事的老人了，许是年纪大了，所以很多事情做起来还是延续着以前的方式。”

“那……这样下去也并不是办法。”

“嗯，已经着手在安排了，放心吧。”

长安像是想到什么，略有些不悦地问道，“你明明都知道还来问我，莫不是是想考我？”

沈则怀低笑两声，“可最后也证明三太太聪明剔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