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奕啊，你帮我看下头发有没有乱？”

“要不帮我拿下镜子，总感觉今天气色不是很好。”

“我穿这衣服好吗？”

宁岚看了看自己，眼神一抹失落，“等会看到我坐在轮椅上，不知要多伤心呢。”

看着她这般手足无措的模样，霍奕奕只是感到一阵心疼，“阿姨，您很漂亮，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小羽毛见到您一定会很开心的，您就放心吧。”

宁岚还是有些不确定，“真的吗？”

“嗯，”霍奕奕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微笑，“倒是我该担心小羽毛会不会生我的气，说我明明知道可还瞒着她。”

宁岚握了握她的手，“放心吧，她不……”

“妈。”

话没说完，房间门口传来的一声叫唤，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宁岚背对着门口，也一顿僵住了，朝思暮想的女儿就在眼前了，可此时她的心理却是充满了不安。

霍奕奕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到，想着眼下的情形她不方便打扰，看了她们便先走出了房间。

宁岚缓了一会才慢慢地转过轮椅，看到顾倾宸站在门口，朝她张开双手，笑着说，“过来，妈妈抱抱。”

是她，真的是她的妈妈。

声音还是那么温柔，看向自己的眼睛还是会带着笑意，她不是在做梦，她又有妈妈了。

“妈——”顾倾宸几乎是扑到她跟前，母女团聚，明明是值得开心的事，可是两人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怎么也止不住。

“让你受委屈了，是妈妈不好。”

宁岚抚着她的秀发，她欠她太多，剩下的光阴可一定要好好地陪着她才行。

“三哥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我想你要是还在，为什么不来找我，你就这么忍心吗？”

这一刻，她不想忍了，她想把心里所有的委屈都说出来。

“这段时间，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看着她坐在轮椅上，哪怕在这之前她已经听慕衍讲过了，可是当亲眼所见，还是忍不住一阵难过。

宁岚无声地摇摇头，伸手帮她擦去眼泪，“不哭了，奕奕说得对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都不能哭的，乖。”

因为哭得凶，顾倾宸禁不住一阵抽泣，她也伸手替宁岚擦去眼泪，这张脸，再也不止是可以出现在她的梦里了，真好。

“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当发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妈妈第一个想见的就是你，可是当时有太多的问题没有想明白，再想也只能忍着，所以都是通过你霍叔叔还有奕奕来得知你过得好不好。”

顾倾宸鼻子一酸，她趴在她的腿上，眼泪又再次悄无声息地滑落。

“对不起，是我不够勇敢，让你担心了。”

“傻孩子，你已经很优秀了，”回想起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仿佛就眼做梦一样，过眼云烟，也许就是这种感受了，“从小到大，我和你爸爸给你的陪伴实在是太少了，是我们不好，不要怪我们，嗯？”

顾倾宸抬起头来，朝她摇了摇头，“不知道奕奕有没有和你说，暑假的时候我和三哥回过一趟寒城，我不怪你们，而是为你们而感到自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