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

佣人试了试水温，“顾小姐，可以了。”

顾倾宸扯了条毛巾搭在腿上，在一张矮椅子上坐了下来。

“麻烦你了！”

佣人浅笑，“您客气了，要是不舒服的话您就说一声。”“好。”

顾倾宸侧着身子坐在放好温水的水盆旁边，将长发从颈后绕过，佣人动作极轻地帮她梳理着。

几天没洗，发丝有些被缠绕住，担心一个不小心便扯痛了她。

“顾小姐，您的发质真好。”

因为闭着眼，低着头，不方便聊天，顾倾宸只是沉着声音嗯了一句。

温水顺着脖颈留下，顾倾宸感受到头顶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一双男人的脚在自己面前。

愣了一下，猛地抬头，发丝上的水不慎流到眼睛和嘴巴里。

顾倾宸紧闭上眼睛，嘴里却像只金鱼似的喷出一丝水丝，模样很是滑稽。

慕衍有些无奈，扯过她腿上的毛巾，帮她擦着额前留下来的水。

“这么激动？”

顾倾宸睁开眼，斜睨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神出鬼没！”

擦拭干净后，慕衍欲要伸手捋顺那凌乱的长发，顾倾宸却往后躲着，眉眼角上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这是要帮我洗头？”

“有问题吗？”慕衍将她拉着靠近自己一些，“别人可是没有这个待遇。”

确实，所以……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顾倾宸立即低下头，声音闷闷地传了出来，带着一丝喜悦，“那就劳烦三哥了。”

“…………”

慕衍的动作很轻，特别是当扯到她伤口上的发丝时，虽然已经愈合，但还是怕会扯痛到她。

“疼吗？”

“不疼，”顾倾宸双手扶着水盆的两边，“要是疼的话我会告诉你。”

这是慕衍第一次帮别人洗头，动作有些生疏，可也是难得的细心和温柔。

他的手掌穿过女孩又黑又浓的发丝，雪白的泡沫打在上面，轻轻地柔拭着。

顾倾宸面朝着水盆，眼前除了垂落的发丝，就是波光荡漾的水面。

温水注下，顾倾宸下意识闭紧了眼睛，他的指尖顺着发丝走向划过头皮。

偶尔会触碰到脖子上的肌肤，带着一阵酥麻感。

“三哥。”顾倾宸闭着眼睛唤道。

“嗯。”

“顾轻悦的事……”今天慕瑾说到一半便被他打断了，她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呢。

“她的事，你不用关心。”

顾倾宸从他平稳无波的语调里，听出了他不想跟她谈这个话题。

“我不是担心她，”顾倾宸解释着，“只是想知道结果。”

没有等到回答，却感受到慕衍的指腹有意无意从她的脸颊上划过，接着他拿过毛巾将她的长发缠住，吸去一些水分。

“感觉如何？”

顾倾宸在他幽深注视下，愣愣地点了点头，这时也才发现他的裤脚有些被溅湿了。

慕衍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吹风机放在哪？”

“第二个抽屉里。”

慕衍起身去拿，顾倾宸抿抿唇，嘴角勾起一抹笑。

动作流畅，自然。

顾倾宸抬起眼眸看他，总觉得他做着这些事不合适。

“还是我自己来吧。”

说着要去拿吹风机，却被避开了，并将她按坐在矮椅子上。

“你总是要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