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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主营帐
几个人被捆着跪在地上。
韩毅钦、姜凝、张副将与沈翎四人坐在位置上审问。
韩毅钦沉声质问:“为何想佯装遇劫逃跑,袁大人有什么地方招待不周吗?”
云黛自知她自己受不了那些对付奸细铁汉的审讯,落在韩毅钦手里,也遮掩不过去了。他们分明从一开始就怀疑自己,才将自己留下来,以便自己自露马脚。
到底是从小就在军营摸爬滚打,少年时就战功无数的韩大将军啊。
她确实自不量力了。
她以为自己够了解他,不解风情得残酷,但人心却很软,重情重义。
对于曾经是韩家家仆,一路忠诚过来的云家,前来来求助,他定是会帮助的。只不过,陛下看上的也是韩毅钦这点。
利用他的重情重义痛击他。
可他们都失策了,他虽心软,可眼睛却锐利,身边还有这么多智囊,哪是她一个小姑娘可比的。
她唯一能利用的也就是他的情义而已。
可事到如今,谁又会对一个叛徒讲感情呢?
“我什么都招,毅钦哥哥能否给个痛快?”
韩毅钦点头,“可。”
云黛平静地道:“具体陛下为何会疑心毅钦哥哥,云黛也不知。”
一听是陛下,在场几人面色凝重几分。
原来他们尚抱有希望,想那并非是陛下指使,而是魏相之流。
云黛继续说:“但既然陛下找上父亲了,父亲就只能选择站队。至于父亲为何选择陛下也很简单,他看着毅钦哥哥长大,他知道,毅钦哥哥本性正直不会谋逆,韩家世代忠良,毅钦哥哥孝顺,也不会谋逆。可陛下显然已经留不下毅钦哥哥。毅钦哥哥这样的人不会做乱臣贼子,那么,陛下与毅钦哥哥之间,必然是陛下胜。毅钦哥哥必定是那个会输会死的。那既然毅钦哥哥会输,会死,云家又怎能搭上一家呢?云黛走这一遭不过是为了那张史无前例的令牌。”
众人心惊。
果然是为了令牌而来!
云家人是,只在乎最后谁赢,而不在乎对错。
姜凝广袖下的拳倏地收紧。
不止她了解大将军,看着大将军长大的云尚书也了解大将军!知道大将军不会谋逆而认定了大将军会死,从而早早投奔了陛下!
可恨之徒!
“明知毅钦不会,你们还帮陛下害毅钦?你们眼里就只有成败,还有没有是非对错!?毅钦在前线保家卫国,你们在后方想方设法谋害他?还有没有天理了?!”沈翎激动地站起来怒骂。
翩翩公子翎公子鲜少有这般动怒的时候,他何时皆是谈笑风生,总想何事都置身事外,但真当这样丧尽天良的连环计摆在他眼前时,他整个人都失了风度,全然压不住怒火。
他容不得人谋害忠良。
云黛却反问道:“对错有用吗?谁活着谁就对。”
沈翎气急了,咬牙切齿,恨的将云黛姑娘家的颜面一脚踩在地下,“亏你还口口声声毅钦哥哥,就你这样的墙头草,活该被毅钦拒绝多年!也幸好毅钦眼光好,压根看不上你!”
云黛从小跟沈翎玩到大,难得见他这样,没指望他理解,也不想卖惨,她知道自己在选择与家族站在一边时,已经不配再说喜欢韩毅钦。
犹豫过吗?
自然犹豫过的。
这是她从小喜欢着的韩毅钦啊。
这样的男子怎可能不喜欢?
知道他正直善良,知道他郎独绝艳,知道他一身本事,知道他肩能挑国家大梁,可又有什么用?
为了一个注定将死的他,不爱自己的他,赌上自己家族及自己的全部吗?
她云黛还没有那么爱。
她只是憧憬,美好的,优秀的郎君,至于这郎君是否一定只能是韩毅钦,她知道,她并没有那么执拗。
她是理智的,她所追求的,不过就是过的好而已。
云黛感叹的一笑,道:“翎哥哥说的没错,若看上了,云黛倒是更纠结了。”
沈翎嗤了一声,气得又坐回了座位,怒骂一句:“毒妇!”
张副将在心底暗觉惭愧,身为智囊没发现这竟是连环计的第一计,先将韩毅钦的护身符除了。
张副将对云黛愤恨之余,向韩毅钦惭愧道:“末将竟没想到这是一场阴谋。只是觉得这云家不是东西,还说是忠心,靠韩家飞黄腾达了那么多年,心中已完全没有属下的样,哪有属下出事了不顾大将军安危找大将军庇护!大将军若无那令牌,从今往后再无护身符,与常人无异,可想而知这后果的严重性,云黛竟收得下手!但末将惭愧,末将只以为云家贪生怕死,没有多想!”
韩毅钦微微摇头,若不是姜凝心思异常敏锐,谁都不会想到这看似再正常不过的求助会是一场阴谋。
韩毅钦拿过案几的纸笔,大刀阔斧的写了一句话:“云姑娘为云尚书之事向末将求助,末将的意思是:既犯了错,自有律法定,岂能容私?云家祖上是韩家旧人,更当以身作则!”
“把此信带回给圣上。你既是圣上暗地里派来,我没有谋逆之心,便无需杀你。回去吧,从此云家与韩家再无瓜葛。”
韩毅钦此话一出,没人反对,毕竟杀了云黛,倒好像让陛下觉得韩毅钦确实在与他作对。反而放回去,他们云家既然犯了罪,假戏也真作了,只看圣上自己如何收场。
毕竟,还有个韩毅钦丢了这么一句话,在远处看着。
至于云黛,想必也不会想告诉陛下她已经全招了,韩毅钦已经全知道了。
毕竟,谁会希望自己派出去的人,一点刑都没受,就把自己的老底全揭了。若陛下知道自己的人办事这样,八成会让她在韩毅钦那儿没受的刑都受一遍。
这会是个默契,云黛便当韩毅钦耿直过了头,不肯救父亲。
可如今,任务失败的云家又该如何自处?
不管如何,韩毅钦没要她的命已是她捡回一命。
云黛走得干净利落。
谁也没见着她转身后,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云黛走后,主营房内几人各座各位。
一时间气氛沉重,一片寂静无声,静溢得能听见呼吸声。
良久。
韩毅钦对沈翎说:“阿翎,你今日便称病收拾包袱回去。别将沈家牵涉进此事。”
沈翎如今回想起来,此番为何会被丢来边关历练做个有名无实的监军。
那是陛下认为,派旁人去监军,恐引起韩毅钦的反感,可若是,他这关系甚笃的表兄弟,也有一半韩家血脉,便还好。
明为培养历练他沈翎,实为派沈翎盯着他韩大将军。
陛下这是早在防着韩毅钦叛变。
姜姑娘之事,不过是一个契机。
若有他沈翎盯着,沈翎就必须站队,沈家那留在都城的一大家子就全是人质。
沈家不似韩家。
韩家先烈皆是复国名将,除了韩老将军,大爷二爷三爷皆战死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