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苒实在太过紧张了。

段星哲反倒变成了那个无所谓的人，甚至隔三岔五地拿她开玩笑。

她听到了只当没听到，依旧用她的专业知识跟各种医生沟通，想尽可能地延长段星哲的生命，让他在最后的阶段不会那么痛苦。

医院病房里。

“霍总你看，楼顶的雪都化了。”杜天菱含情脉脉地坐在霍凛的病床前。

明天他就要出院了，今天是她最后一个跟他单独在一起的夜晚。

跟夜色几乎融为一体的男人斜靠在床上，深邃的眸子看着外面。

“霍总，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很喜欢很喜欢你了，只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的婚姻状况，不知道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所以我就将我所有的心事统统藏在心底，从来没跟你说过一句。”

春天到了，年轻的生命又开始躁动起来。

杜天菱咬紧下唇，稍稍抬头看向床上的男人。他的眉头微微蹙起，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视线却已经从窗外转回到她的脸上。

她连忙低下头，沉吟片刻，见男人始终不表态，她不得不再次开口。

“我知道我跟您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您觉得我只是一个普通员工，从来就没有对我表示过任何的好感，可我还是非常地喜欢您，欣赏您，崇拜您，甚至想……”

她说不下去了。

面对一个沉默寡言诡谲莫测的男人，杜天菱已经很主动了。

“你喜欢我？”霍凛眯着眼睛打量她。

他当然能够感受到杜天菱对他特殊的感情，他又不是傻子，只是越是知道，他才越清楚，杜天菱接近她其实也是有目的。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早就没有了当初想随便找个女人照顾两个小家伙的念头，所以今天之前，他从没打算跟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任何的故事和以后。

只不过……

“嗯！”杜天菱一脸羞涩的点点头，红红的脸颊带着坚定和惊喜。

她觉得霍凛其实也是喜欢她的，至少并不讨厌她，要不然他有那么多助理，为什么生病之后偏偏只同意自己一个人过来照顾呢？！

“你想做我的女朋友？”霍凛忽然站起身，背对着手走到落地窗边。

杜天菱坐在原地看着他，忽然觉得房间里的气氛很奇怪。

原本告白应该是一件很浪漫很甜蜜的事情，她甚至已经做好了霍凛拒绝她，她就害羞地跑走，明天依旧去公司上班，依旧每天陪在他身边，等到他会答应自己的那一天。

却没想到，他竟然一连问了两个问题，而且这两个问题，显然还都是没有太大意义的问题，难道她刚刚的表述不够清楚吗？

他怎么会再问一次呢？

“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我觉得这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也是很多女孩子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她站起身，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眼神当中全是期待。

“即便我从没主动跟你说过我也喜欢你？哪怕我对你很一般，你也愿意做我的女朋友？”

霍凛头都不回，依旧看着越发深沉的夜色。

顾千苒抢先迈出去一步，那也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距离更远了。

他不愿让自己一直沉浸在这种被动的压抑的状态当中，这不符合他的性格，所以面对杜天菱的告白，他忽然想到，自己好像也可以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