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袭白，在地面一片雪白的映照下，更显冰冷。

看着两人默契的配合，感受到两人即便相隔万里，都让人无法插足进去的氛围，九歌心里涌起一丝陌生情绪。

有些酸有些涩，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暴虐。

“小夜儿，是不是觉得，他和某个人有些相像？”

姬夜欢眉梢微扬：“你说，因为你消失的宫璃玥？”

“……”莫名又被记恨一次的九歌笑了笑，道：“你想试探他是不是宫璃玥。”

“所以，你之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现在是不是？”他捂着心口，半软着声音，语气似真似假：“小夜儿，你竟然利用我刺激他。”

姬夜欢手指轻抚男人精致的脸庞，轻笑道：“怎能说是利用？我们是合作伙伴，难道不该互相帮助？”

指尖向下，姬夜欢眨了眨眼，缓慢眨动的长睫像是一只蝴蝶在煽动翅膀，“再说，你不也是乐在其中？”

九歌拉开她的手，放在掌心轻轻一吻，随后轻道：“能被小夜儿利用，是我的荣幸。”

他凝视着她，让她看到他眼底的真诚。

姬夜欢微微侧头看他，眸中含笑。

九歌看着她晶亮的眸，看不出她是否相信：“那么，现在试探出来了吗？”

姬夜欢道：“你这话的意思，是知道‘宫璃玥’还活在这世上？”

九歌勾唇笑，笑容暧昧不明：“小夜儿，你想要的那个‘宫璃玥’，已经彻底消失了。”

仿佛希冀的泡沫被毫不留情地戳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但也只是一瞬，姬夜欢嘴角又带上浅浅笑意：“你觉得，我还在想着他？”

她抬眸，笑意邪肆：“世上美人那么多，谁离了谁会活不下去？”

九歌眼角浸着带蜜的笑，甜腻溺人：“我不会离开小夜儿。”

姬夜欢笑了笑，不置可否。

她转头看向四周：“这里的禁制还未消，显然，刚才那水巨人并未彻底死亡。”

这一句话就像阳春三月里的一盆冰水，把众师生泼得透心凉。

因为恐慌聚集在一起的幸存者们挤得更紧，绝望的气息如同阴云笼罩众人心中。

“怎么还没死？”

“都已经杀掉三个了啊，为什么还没死啊。”

“我们还能活着出去吗？我真的不想死啊。”

水巨人的强大早已超出认知，他们根本升不起反抗的念头。

姬夜欢等人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谁还能抵抗水巨人？谁还能带他们安全离开这里？

正在众人惊疑不定间，头顶的空间突然开始扭曲。

“你们以为我会那么容易输？”

粗嘎阴沉的声音再次在众人耳边响起，如同阴魂般不散。

众人只觉得仿佛有无数阴冷的蛇缠绕全身，寒意渗入骨髓，脆弱的小心脏再次剧烈狂跳。

黑水再次在半空凝聚，眼看就要再次变成一个水巨人，几乎所有人都感到无尽的绝望升起。

他们肯定逃不掉了。

九歌贴近姬夜欢，浓郁的魅香夹杂着甜得发腻的清甜香气，一股脑往姬夜欢鼻子里钻。

“小夜儿，现在你们已经没有可能再解决这一只，所以，你是否要离开？”

低磁的嗓音近乎贴着少年白皙的耳廓响起：“我的提议，一直有效。”

姬夜欢脑袋向一侧微微侧开，斜睨着他：“谁说我不能解决？”

看着她含笑自信的眉眼，九歌忽然有些期待起来——连他都觉得棘手的怪物，她要怎么解决？

这一次水巨人的成型慢了许多，体型也缩小了不少，但恐慌中的人们并未察觉。

无处不在的压力再次笼罩，让众人心里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两条由黑水水液组成巨大的手臂合抱，把所有人圈在中间。

手臂慢慢收紧，众人恐惧又绝望地挤成一堆，尽量缩着身体，但留给他们的安全空间依旧越来越小。

眼看水液就要触到最外围的学生，终于有人不可抑制地惨叫起来。

却在这时，一声清脆的鸣唳声倏然在封闭的空间响起。

声音清脆高吭，几欲穿透心灵，把蒙在心上的阴影一层层击碎。

惶恐中的众人不由抬头，看向声音发出之处。

然后，不约而同地，所有人眼底都露出惊艳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