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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次日一早,叶大夫又入府来看诊,肩上挎着个木药箱,熟门熟路走到梁执玉房里来。

她先前昏睡,现在醒了看到人,就发现对方有些面善,不由开口问道:“我昏过去前,好像在哪里见过大夫一样。”

“的确如此。那天晚上小娘子被热水烫伤了,我记得还是你家丫鬟抱着你来医治的。”他又问,“怎么没见着那姑娘?”

梁执玉愤愤:“锦月姐姐受训去了。之前我受伤,娘一生气就罚了她,昨天才同意让锦月姐姐回来照顾我,可又说她太粗心做事不细致,让她以后每天早晨天不亮都得去娘的大丫鬟那儿学整天的规矩。在得到大丫鬟称赞之前,都只能做杂活,不能在我院里伺候。”

有了缺口,自然是有人要来顶上的。新调来照暖院里伺候的丫鬟叫春序,年纪不大,只比执玉长两岁,见大夫已经起身要走,立刻走过去,朝他行过礼,又轻声说了几句,将人引到了花厅去。

两把黄花梨交椅上,分别坐着英国公夫妇二人,虽是人至中年,却都不显老态,反而双眼有神,背脊挺括。

两人正饮茶,听到响动便直起身,走到门口来,亲自将叶大夫迎进去。

一阵寒暄过后,英国公见对方不经意间抬手时,那衣袖上竟然还打着补丁,心中惊诧,问道:“叶大夫医术高明,为何要屈居于城西的小医馆?那地方三教九流,人物混杂的,不论钱财这等身外之物,即使于精进专业上,也是无益的。”

“劳大人关心。只是大人有所不知,叶某出身卑微,父母又早早亡故,若不是幼时有乡邻救助,恐怕活不到今日。所谓饮水思源,结草衔环,既然受过百家恩惠,如今又尚且有一门手艺可报恩,某自然不能推脱。”

“原来如此,倒是我思虑不周。叶大夫能有如此德行,实在令人钦佩。”

到晌午时分,梁徐氏要留他用膳,他拒绝了,连原本想送他的一套文房四宝也都不要。这人空着手来,也还是空着手回去。

梁伯延只觉得莫名其妙:“这叶大夫怎么倒跟咱们有仇似的,我是知道他们那些远离官场的大约是瞧不上银子俗物,才特意备的这份礼,可他竟然连这都不肯收?怪哉怪哉。”

梁徐氏朝他碗里夹了片鹿肉,笑着说:“食不言寝不语,怎么连这都忘了”

待到用过膳,又拿茶水漱过口,二人便结伴去水榭中歇息,梁徐氏一边拿罐子里的鱼食往池子里撒,一边道:“你要备礼,怎不提前与我说说?依我看,倒还不如送些银子,兴许他就收下了。”

“前几日我派人查过这叶大夫,被他看过诊的都说叶大夫不仅医术了得,还是个视钱财如粪土的大善人,平时看病只收药钱,若是药材也太贵,甚至还会自己贴钱进去,帮穷苦人治病。这样的人,咱们送金银珠宝过去,岂不是太俗气?”

“何必要将名士那一套虚无飘渺的东西硬扣在人家小小一个医馆大夫头上?夫君且想想,名士本是权贵,自然不必在意钱财,可他出身卑微,行医又是不求回报,多年下来,恐怕并没有积攒下什么银两。可即使他自己无欲无求,要帮到那些病患,不也还得花钱买药材之类的吗?”

英国风一听觉得有理,又与夫人商量片刻,决定今日就先让人送一百两银子到甘苦医馆,等女儿好全了,再另外封三百两的赏银过去。

果不其然,那位叶大夫并没有推辞,不仅大大方方收下,还回送了两支赤芝和三支紫芝来。

当时英国公正在书房中习字,夫人在一旁研墨,仆人叩了门,走进来,把盒子打开。两人看了看,这几株灵芝品相都属上乘,是有市无价的珍品。

梁徐氏将东西放到边上,又说起自家女儿的事:“再吃个两三天药,我看小六就能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赵府那边的先生似乎还没回来,要不先让孩子在家里看书?”

梁伯延手中不停:“我倒也想让那丫头乖乖待在家里,可你瞧她那个性子,叫她一直待家里,哪天你我一时不察,只怕她就要上房揭瓦了。”

“你这样执着要送她去,可曾听说赵家那几个孩子与小六不对付?先生不在,把她们送去勤思堂,免不得又要起争执。”

“小孩子打打闹闹的能是什么大事,夫人且放宽些心吧。再说了,以咱们家小六的本事,同她差不多岁数的,还有谁能欺负得了她不成?”

执玉还不知道再过几天自己又要被押到勤思堂,正待在屋里和表姐玩儿推枣磨。先是绮鸢转了一圈,轮到执玉时,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使的力气太大,木片颤颤巍巍只璇了一半,一颗枣儿就咕噜噜滚到桌子底下去了。她不服气,拉着表姐又玩了好几回。到晚膳时间了,两个人还是平局。

春序端着药膳立在旁边许久,执玉却像是压根没瞧见人似的,并不理会她。倒是绮鸢先起了身,说这游戏玩久了难免腻味,不若再过几天,等她身体痊愈,再去郊外的猎场玩个爽快。

与表姐告过别,她又掏出话本看起来,一旁的婢女忽然一板一眼地开口道:“烛光昏黄,对眼睛不好,姑娘还是等白天再看书吧。”

“我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关你什么事?”执玉看她一眼,撇着嘴,又要赶她走,“出去出去,我这儿才不要你伺候。”

春序颔首低眉:“等姑娘用过饭,奴婢就走。”

然而两人都没想到饭已经凉了,春序就只好让厨房重做了几道菜,呈上来,给六姑娘用过。

等春序掩上门,执玉就把书放到一边,两只手撑在下颌,目光渐渐有些涣散,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原来她昏迷这几日,又做了噩梦。仍然和之前一样,是在不知名荒山上的场景,只是这次梦里的自己并没有呆呆站在原地,而是一路弯弯折折地朝着山下走。奇怪的是她明明是朝下走,最终却来到了山顶。这座光秃秃的铺满黑色石头的山,在山顶处长着一株巨大的槐树。比她曾经在灵台寺见过的千年银杏还要壮观,槐树浓绿的树冠几乎遮盖了目光中所有的天空。

树干中间是空的,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她从缝隙处钻进去,看到地上有个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颗有些陌生的女人的头颅。她凑上去仔细看地看,却发现那陌生女人的头颅有点像自己。

都醒了那么久了,她一记起那个画面来,还是满身满心的不适。这梦不是个好梦,身边有人陪着时倒还好,如今一个人待着,她就有些害怕。

不过那个叫春序的占了锦月姐姐的位子,实在可恨,她即使怕一个人待着,也绝对不想见到对方。

她拿出几叠薄薄的仿纸,翻出毛笔与墨来,难得地开始练起字来。

写了大约两个时辰,手腕酸得很,她也困乏了,春序就像是在屋子里安了双眼睛,不多时便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丫鬟,三人沉默地将纸笔收好,又打了热水给她洗脸洗脚,替她更衣。

到了已是很晚的时候了,她躺在床上,怕又做噩梦,于是左左右右翻来覆去,横竖都睡不着觉。窗外不知何时下起雨,滴滴点点的声音,也叫她更清醒了。她索性披着外衣下了床,刚想要推开门,就看到门边候着的春序恍恍惚惚点着头,仿佛下一瞬就要栽倒在地上。

执玉怕这人忽然醒了,嘴上又是千不该万不准,于是翻出沉香来点上,又费力将她挪到椅子上,见春序皱着的眉毛渐渐舒展开,才放下心,悄悄出了门。

大雨夹着狂风斜斜吹来,走廊上挂的木骨八角绢纱灯打着圈儿旋转着,烛火飘摇,绢纱上绘着的花鸟剪影就也转动起来,模模糊糊照着在风雨中形状有些狰狞的花木。

现下廊上除了她,连半个人影都没有,也不知道那些值班的侍卫都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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