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 (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 X

app2();

read2();被黄延这样一说,执玉连睡觉都提心吊胆起来。常常是强撑着不睡,实在熬不住了,就叫几个丫鬟在旁边盯着,隔半个时辰就把她叫醒一次,免得做梦。

如此折腾几天,执玉已经是神思恍惚,走路都摇摇晃晃的了。梁徐氏也急得很,前不久皇帝还夸了执玉是个有福的人,如今见了鬼,真不知道该怎样向皇帝请旨求见赵拾泉了。思来想去,也只好去信正在钦天监任监副一职的侄儿徐珩,请他从中代为打点。

徐珩接到信,下午就让辞汀上门来传消息,说是事情其实也简单,只是执玉须装做丫鬟打扮,后天早上巳时,随辞汀到末南别院去,之后再做打算。

过了两天,执玉浑浑噩噩地被套上件粗糙衣裳,跟着辞汀一路出去,在外头酒馆修整片刻,勉强用了点饭,才提起些精神来继续走。

徐珩到京城,因要避嫌,就并不住在英国公府,那末南别院是其父徐怀远当年在京任职时购置的,徐怀远死后,院子虽空置下来了,但地契总还握在徐家手里,隔几年就会修缮一次,因而即使许久无人居住,屋子倒也干净,家具也一应俱全,只是略显冷清了些。

不过他是喜欢安静,厌恶吵闹的性格,这一点缺点就无足轻重,甚至算得上是此地的好处了。他一来,就下令让那些洒扫的婢子和小厮都在外头候着,各忙各的,需要了再进府做事。如今别院内只住了徐珩、芙芳与寥寥几个负责守门的侍卫,平时这主仆二人用膳都是在兵部街北边的衙署,连灶屋的火都没燃过。自然不必担心人多眼杂,走漏了风声。

然而执玉装成丫鬟还觉得不妥当,想起自己平常最爱在街上闲逛,怕那几个侍卫里恰好有见过自己的,就又往脸上抹了些煤灰才真正放下心。进府时,几个侍卫也只以为又是个来扫地擦屋的短工。

只是她年纪太小,几个侍卫见她时,就禁不住问了几句她家中境况如何,怎么这么小年纪就出来做事了?

执玉脑子正糊涂,被他们问得呆了,一时间实在编不出什么可信的话,索性就搬了春序的身世来讲。

哪想个头高高,身体强壮的几个青年人听得动容,抢着往她怀里塞了好些散碎银两,一边还说,小姑娘为弟弟考虑是好事,可也得为自己着想,这点钱不多,但裁身新衣裳总够了。

直到跟着辞汀在屋子里坐下,执玉看着手里那一堆银钱,都还觉得莫名其妙得很。平白发财虽然值得高兴,但是这笔能买一大堆零食和玩具的巨款到底是撒了谎得来的,她其实很有点心虚,犹豫地想着要不要把钱给春序。

辞汀看她脸色沉重,以为是她正在为下午的事发愁,出言安慰道:“姑娘不必担心,珩少爷早安排好了,下午您跟着他一起去城外就是。”

执玉点一点头,觉得眼皮很沉,忍不住趴到桌子上去,闭着眼睛,打了一下盹,再一睁眼,屋子里已经又多了一个人。

“珩表哥?不是说好下午才走吗,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徐珩有些好笑地看她:“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辞汀附在她耳边小声说:“姑娘,现下正午都过了,已经是申时了。”

真睡这么久,怎么没做噩梦呢?

执玉本来还被睡眠遮掩着的双眼一下睁大了,急忙跳下凳子,她悄悄打开一点窗户,看到外边天色阴阴沉沉,墨一样浓重的云朵趴伏在树梢和屋檐上。可来时,太阳还高悬头顶呢,只是休息一会儿,怎么就快到黄昏了?

她皱着眉毛,有些懊恼地问:“下雨了还能去么?”

徐珩点头,叫她只跟在他后边走就是。于是几个人就这样光明正大地走到城外去了。走到半道上忽然下起雨来,还好辞汀随身带了伞,几个人不至于被淋个措手不及。

到司天台时,月亮已升上夜空,山中树木笼在雨雾中,显得愈发沉寂,夏日从不断绝的蝉鸣也在此时此地消失,除去连绵的雨声,就只偶尔能听到远处一点鸟啼了。

执玉有点喜欢这个地方,也喜欢司天台里那些她不知道该怎么用的,奇形怪状的器物——据说都是拿来观测天象的。

她第一次看到赵拾泉,本来以为和黄延一样,是个怪老头,但其实他看起来比自己爹爹年纪要更小一些,虽然也留着胡子,但是白白净净的,笑起来时眼睛弯着,看起来很和善。和徐珩交谈时,怕她无聊,还给了她一个叫六壬式盘的东西玩儿。

这盘是木质的,分了一上一下两盘,上圆下方,圆盘正中还刻着北斗的形状,周边画的环线里又有许多看不懂的字符,而且那圆盘似乎是能动的。

赵拾泉本来在和徐珩说话,见她玩得兴起,就低下身来,让她心里随便想一件事,再转圆盘,等停住了就给他看。

“这占盘天广六寸象六律,地广一尺二寸象十二辰,乃是天子造式,师父你为何”

徐珩面露焦急,要上前来制止,却被赵拾泉拦住,他轻轻摇头:“且住,你应该早知道,你这位表妹实非庸常之辈,用天子造式也只不过是因为最高也不过如此。如今只我三人在场,又何必害怕被皇帝知道?”

执玉见圆盘不晃了,就扯了扯赵拾泉衣角,要他来看。

“刚刚心里想要占的是什么呀?”

“我刚刚在想,总是做怪梦是不是因为我又病了?如果是病能治好吗?之前我也因为生病睡了好多天,最近感觉总是生病”

赵拾泉捋着胡子,笑眯眯俯下身来,却在看清盘象时一怔,拿过盘去仔细看了许久,神色渐渐肃穆,徐珩过来,也是惊讶,又要她再转一次。

执玉不明所以,却还是听话,转好了又给他们看。她自己也觉得有点怪,怎么两次转完,正中间那个北斗停的地方都一样呢?

“支干上神乘干支前一辰,是为天罗地网卦,偏偏又是占病。”

大约是很不好的卦象。表哥和赵拾泉都拿一种意味深长又有点怜悯的眼神看她。她只觉得浑身不舒服,连忙跑出去了。

殿门外头,辞汀正坐在石阶上,支着下颌看着这场雨,忽然看到执玉从里头跑出来,就连忙把她捉住了,问道:“执玉姑娘这是在做什么呢?不是要占梦吗,怎么就跑了?”

执玉听了,冷静下来,皱着脸认真思考。自己费了这么多功夫才上来司天台,来都来了,就这么白白回去实在不划算。于是咬着牙视死如归地又走回去。

“小孩子的思想真是难猜呀。”辞汀感叹完,继续坐下来看雨。

那头赵拾泉对她回来似乎也并不意外,不再提之前的卦象,只问她做的究竟是什么梦。听完她的话,也和黄延一样,说她不知为何,突然通了鬼神,所以能在半梦半醒间见到在世间徘徊的魂灵,准确来说,是她在睡着之后会不由自已地去到在阴阳两界交接产生的领域。

不过,目前来看,这种情况并非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出现,只是究竟什么时候会见到鬼魂呢?案例太少,实在不足以分析出更多。

执玉扯着徐珩衣角,躲在他身后头,忍不住有些发抖:“也就是说我前几天梦到的都是死掉了的人?”

“未必。你说的那个三十来岁的,似乎是生魂,并没有死去,只是大约遭遇了什么波折,在鬼门关前堪堪走了一遭。另外那两个生前怨恨而死的,也最容易被凶戾侵蚀。不过其实也不要紧,不必怕,这些东西不会停留太久,最多九天,就会再入轮回的。”赵拾泉翻出一枚古钱来,拿红线串了,要她戴在颈上,“这铜钱是述朝时流传下来的,距今已两千多年了,历经万人之手,汇万人之阳气,对付这些小鬼足矣了。”

执玉摸着那枚铜钱,胆子又大起来,正抚着古钱,心生安慰,就听他继续说:“不过,你刚才的卦象恐怕即便这几个不绕着你了,将来也还会有其它的要来,以后一定要小心。要是觉得古钱还不够稳妥,就盛一碗清水,碗口系条打活结的红绳,放到桌底下,平时出行,也要记得多佩戴些玉饰,如此可保平安。”

如此细细嘱咐过一番,执玉虽然记住了,却觉得脑子晕乎乎的。

外边已经是深夜,城门早闭了,她就借着徐珩的关系,得以在司天台这世人心中不胜缥缈的神仙宝地,沉沉睡到次日巳时才醒。外头雨虽然还下着,却已经变成了柔和细雨,不见昨日仿佛要把树木都卷倒的气势。

执玉终于睡了个好觉,神清气爽,只觉得睡觉真是世上最幸福的事儿。这样想着,她不由摸了会儿脖子上的古钱,好像真从那枚被自己染上温度的死物上获得了巨大的力量似的。

徐珩说是还有事要向赵拾泉说,就叫辞汀送了她下山去。

走到半山腰,忽然迎面见到几个十分脸熟的人。当时天上还下着濛濛细雨,辞汀在旁边撑着伞,执玉低头看着正在往山上走的他们。

赵明夙走在人群当中,抬头时必然的与她的目光撞到了,然后又假装若无其事地移开。

很难说清楚当时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执玉在那个瞬间感到了一种深切的熟悉,然而很快的,那种情绪又被更为强烈也更习惯的厌恶席卷了。

她正要说话,被辞汀握住手,才想起现在自己是偷偷摸摸上山来的,只好不情不愿地闭了嘴。不知为何,往常与她势不两立一样的那群男孩也躲闪着,只胡乱瞥了她们一眼,就低垂着脑袋匆匆忙忙从她们身边过去了。

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辞汀转过头去,看着那群孩子的背影,小声问执玉,你认识他们?这群人看着不大对劲儿,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执玉觉得府里无聊,又好奇他们这些天聚在学堂里究竟在鼓捣些什么东西,于是点一点头。

两个人收了伞,踮着脚躲进青石小道旁边的树林里,一边观察他们的行踪,一边悄悄在后边隔了一小段距离跟着。


页面连接:http://www.tjlongliantang.com/news_0_sttjg/alstgtya.html

首页 目录 +惊喜 下一页

百书楼烟雨红尘小说网贼吧小说网镇魂小说网贼吧小说网宝书网笔趣阁5200新笔趣阁bl文库宝书网bl文库贼吧小说网贼吧小说网猪八戒小说网 宝宝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