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包厢走了出来以后，陈彩玲脑袋里还是晕晕乎乎地，感觉有点儿找不着北了。

“玲子，你感觉怎么样？”一直在外面留守的郑志强看到陈彩玲出来，马上急切地过来询问情况。

“哼！你刚才跑哪儿去了？想让你跟我一起搭戏都不行，你干嘛不进去？”刚刚多好的机会让两人一起表现一下，可惜最后却找不到郑志强，才让陈彩玲不得不唱了一次独角戏。

“我···这不是怕人担心你被我拐跑了嘛，而且他们又不能一下子招两个。”被陈彩玲这么一抱怨，郑志强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不是不知道该出手的时候就要出手，只是自己已经习惯了在舞台上表演“动手不动口”，被动地等待剧情发展。今天这样主动争取机会、大胆表达自己的想法，的确是有些超过了自己的能力。

“我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他们都在那里讨论什么广告的事情，还说可以把豫剧也考虑进去。只是我又代表不了豫剧，他们还可以找曹天社、常香玉这些名人。”陈彩玲越回顾越觉得好像一切跟自己没关系，原本高亢的精神状态也随之低落了。

“他们应该安排了宣传部的人跟你联系吧，问问他不就行了？”

“他们···根本就没有让人找我要联系方式，也没有说谁是宣传部的人。”陈彩玲略微想了一下，才发现不管是江老板还是段经理都没有进一步的表示。真要是对自己感兴趣的话，起码应该告诉自己下一步找谁吧？

郑志强大概“明白”了，估计是管理层一下子就看穿了陈彩玲的底细，所以才这么对她不上心。

“咱们这么猜也没用，要不然去问问杨雷吧，他可能更了解这些呢？”

“算了，太丢人了。还是别跟他说了。”自己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气，却没想到热脸碰到了冷屁股，哪儿还好意思去跟别人再说一遍？

两人的情绪都很低落，也就不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到了食堂外面，总算可以舒一口气了。陈彩玲忽然有些怀疑自己留下了的选择了，原来以为只要有一股气在就一切都好解决，哪儿想到还有这么多弯弯绕？

剧团里不都是看小孩子有没有灵气，能不能吃苦，能不能跟师兄弟姐妹配合得来？上辈子也没听说还要什么办公软件、外语之类的。

“两位去了以后觉得怎么样？”正在外面抽烟的杨雷掐掉了烟，从墙角那边走了过来。

“哦，跟他们说了一下情况，应该比刚才说得要好了些。”

“就这些？没说以后安排的事情？”杨雷看着手表等待两人，发现他们去了二十多分钟，难道一句话就能概括了？

“其他的也没怎么说，主要是表演了一段《打金枝》。”

“哦，这应该很对他的胃口，听说江奕的爸爸以前就唱过豫剧，就是不知道他听了以后会不会想爸妈呢，都好几年没见面了。”

“你是说江奕和他爸妈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听到这句话，陈彩玲心里就是一个激灵，难道他刚才表现出来的“严肃”来自于家人分离，而不是自己唱得不好？

“我也是听说，而且···还是不多说了。”杨雷忽然想起了一些什么，没有继续泄露江奕的家事。

两个人都是讳莫如深的感觉，郑志强就有些难受了。

“玲子，杨雷这么了解江老板，你还不多说点儿，让他给你参谋参谋？”

陈彩玲刚刚抓住了一丝亮光，现在也想让杨雷帮自己分析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于是，这次她事无巨细地都说了出来，就连自己的猜测、部分参加人员的反应都在里面。

“这也算是没有安排？有着吴江元的乡情，有着江奕的帮忙，有着段经理对广告创意的认可，你这次可算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听完了这些，再看看两个人不确定的眼神，杨雷感觉有些哭笑不得了：“江老板这是已经给你这个机会了，你还想要什么呀？”

“不对呀，他明明没告诉呀？工资没谈，连个地址也没让我留，以后都联系不上我。”

“晕死了。江老板是投资人，直接做主的段经理，他怎么好直接让段经理招人？段经理已经说这个点子好，而且点子也是你带来的。至于联系你，我不就是你的中间人吗？”

经过杨雷这么抽丝剥茧，陈彩玲这才反应过来了：人家老板层面哪儿会考虑什么联系方式、工资之类的？那是执行层面的事情，毕竟今天见到的都是决策层面的领导嘛。

“玲子不是名人，她也能做广告？”郑志强差不多算是听懂了，可是心里的疑惑却更重了。

“江奕这个人从来不循常理，而且以前已经有好几次都是普通老百姓做的广告，说是这样更接地气。”

在杨雷的引导下，两人终于想清楚了始终，一股愉悦迅速攀升。今天的遭遇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两人不由得看了对方一眼，像是确认这一切不是在做梦一般。

只是这种含情脉脉的眼神让杨雷很是受不了，他有些没好气地打断了两人的畅想：“公司还是很看重电脑和外语水平的，你有空赶快去补一补，要不然···”

两人灰溜溜地离开了。原来杨雷听到郑志强吹牛的第一时间就看出了实情，只是没有当面戳穿。

走到大门口，反过头来看着崭新的厂区，陈彩玲忽然觉得这个地方竟然一下子就成了自己的家一样，高大的同时透露着一丝亲切。

“强子，这边有个培训机构好像就可以教我学电脑和外语，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好，我正好也想了解一下呢。龚主管也在学电脑，他一边学一边用，学得可快了。大不了我跟你一起学。”

两人离开后，包厢里的气氛就平缓了很多。江奕好像一下子就兴致索然了，只有慢热的段勇平还在发挥着：“平民做广告确实很符合我们的产品定位，以后在VCD时代，每个人都能成为自己的主角。

只是搭腔的人并不多，段勇平只好知趣地也不再多说了。

“今晚上安排的和马国、泰兰两个导演的谈判我就不去了。李经理去谈吧，条件就按照既定的那些条款就行。”江奕谈下来最重要的好莱坞和宝莱坞导演，其他如马国、泰国、粤南国、星岛等谈判的难度就很小了，无非是想要一些电影放映分账优惠等。

“他们要求的优惠不少，我们只要求他们明年必须有一部影视剧参加电影节，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条件这么优惠，让李君灿担心江奕过几年会算旧账，今天正好有不少人在场，以后可以为自己作证。

“我们的条件其实不少，摩托车、影碟机等都在合拍的条款里。”

这些产品大部分都是西方国家和扶桑国的技术，东南亚的产量较少，所以对方基本上都没关注这些条款，李君灿便觉得己方好像没有什么条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