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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雷纯做了个梦。
梦里,她是一抹别人看不见的灵魂。
她悠悠荡荡,俯视着平日走过的街道,以一种新奇的视角,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
阳光很好,这个时候百姓们都是活泼的,热闹的,有许多烟火气。
但对于一个垂手独行的人来说,这样的明媚的阳光并不能提起他的心情。或者说,没人知道怎样触动他的心灵。
“阳光有些刺眼。”
他淡淡的说,转了个身。
雷纯便看着那不辞辛劳赶来投奔的大掌柜,殷勤小意的跪在了向阳处。
狄飞惊负手而立,波澜不惊。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大掌柜和狄飞惊在马车上谈事。雷纯看得明白,这是一桩不错的买卖。
直到他说出者天仇的名字。
大掌柜是真的冤,他救了人,又知情知趣地没有独听者天仇的话,而是先把人送到大堂主面前。该做的他都做了,利益分账,热络寒暄,拿忠心表态度。
但人生在世,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讲。只怨大掌柜没这个命。
狄飞惊的言行举止如流水,快些,慢些,风吹,雨打,有张有弛,敲在大掌柜和者天仇的心上。
结局也很顺畅:二人一个自我了断,一个被屠夫利落的抹了脖子。尸体收的很快。
狄飞惊继续慢悠悠的走。闲庭信步。
雷纯微微吃惊,她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明明是她为了心上人杀了自己的下属并抛尸江中,如果者天仇真的到了总堂主面前,一顿训斥她是免不了的,也许会有别的处罚。
然而狄飞惊像是一道隘口,堵住所有对她不利的消息。
狄大堂主将这一切都扼杀在摇篮中了。
她轻轻从空中降落。——这实在是很奇妙的事情,她不会武功,从未体会过身轻如燕,一步千里的飘飘之感,然而此时,她轻盈得像一抹云,一瓣花。
正欲拍狄飞惊的肩头。
视野骤然失焦,飞云翻涌,瞬息千里。耳畔是猎猎风声,伴着枯枝簌簌。
少顷,风停了。
雷纯站在老树下,犹自惊疑,惴惴不安,手不自觉扶上身边的马。
马?
真的是马。
马很温顺,它喷着热气,在原地小步打转,不愿离去。
雷纯认出这是狄飞惊的马。
那么,马的主人在哪里?
她从树后转出来,蓦然停住脚步。
如烟云的裙摆微微荡漾。
正对着她不过四五步,又有一棵枝叶寥落的树。
是梨树,冬日不开花,几近光秃。黑黢黢的,矗立在干冷的冬季晴日。
树下,一个人坐着,手握剑,单腿微曲,衣服上有血迹凝固。
狄飞惊。
死去的狄飞惊。
他围着厚厚的石青围脖,头还是低着,看不清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