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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狄飞惊喉头一哽,千言万语欲诉,登时就愿意为她效死。
他勉力按捺住内心激荡澎湃的情意,斩钉截铁地回了一个“好”。
室内温情脉脉,二人一时无言。
过了会儿,狄飞惊轻声问,“纯儿,那晚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他迫切的需要更多信息,找人,抓人,杀人。
可他不愿雷纯忆起伤心事。
所以他问得很小心,生怕惊扰了她。
但雷纯虽然身体娇弱,心智却足够强韧。
她没有一点介怀,只望了一眼雷损的灵位,淡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外面。”
受辱之仇,她自己就报了,无需让九泉之下的父亲知道。逝者已矣,安息为重,莫让凡尘俗事再牵绊他了。
狄飞惊点头。
见雷纯衣衫单薄,他解下自己的披风为她披上,仔细地将衣领拢好。
“天凉,别受寒了。”
雷纯微微一笑,“好。”
他们在月夜下并肩而行。
雷纯边走边说当时的境况,“……我和温柔为避人耳目,从小巷子逃,却被一个邪山似的黑影堵至死路,温柔已然尽力护我,但武功差距悬殊,还是被打倒在地。
“她有‘瞬息千里’步法,要逃无人追得上,可她没有走。
“我深受感动,很念她的情,见那人要侮辱她,我就拿簪子刺了他的后背。
“在那个漆黑肮脏的巷子里,我见辱于人,他的背上,有我抓出的血痕。
“后来,唐宝牛和张炭恰好经过……”
她说的很平静,除了对凶徒的冷酷恨意,没有指责和怨怼任何人。
但狄飞惊痛得厉害。
在他看来,雷纯说的每个字都像一把匕首,将他的心脏插得血淋淋的。
就在狄飞惊又差点气息不稳时,雷纯已说到尾声了。
“唐宝牛和张炭二人合力也不敌那人,好在张炭精通八大江湖术,很快呼朋唤友,参与者众,那人不欲被认出面容,趁着夜色的掩护飞身离开了。”
狄飞惊抓住重点,沉思道:“这么看来,凶手很大可能是我们认识的人。”
“我也这么想,”雷纯又补充了一个重要细节,“混战中温柔醒了,拼力用‘星星刀’砍伤了歹徒的后背,这是一个重要线索。”
“我明白了,”狄飞惊郑重其事道,“你放心,掘地三尺,我也会将此人找出来。”
雷纯轻轻点头,这个话题就算结束了。
她走上木桥,忽然道:“天快亮了。”
这是黎明前的最后一抹浓重夜色,给人安详、静谧、沉稳的感觉。
风也变得轻柔起来。
这是一个很神奇的时间点,明明周遭都是黑的,却可以清晰视物:
脚下的黑漆木桥。
湖面漾着轻波,偶有几抹亮色出没。——那是湖水中的锦鲤。
桥旁有一棵枫树。
雷纯生了兴致,打算撑着桥的栏杆借力,近距离观赏那红艳的枫叶。
她跃跃欲试,却把狄飞惊吓得心惊肉跳,见拦她不住,索性双手一伸,箍着她的腰肢,轻松把人提起来,放在桥栏上。
雷纯坐得很舒适,伸手抚摸一片枫叶,只觉质感温厚,喃喃道:“像涂了一层油。”
“嗯”。
“你怎么还不松手?”雷纯摘下那枚枫叶,后知后觉道。
男子一只手还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横亘在她的肩膀和树干之间,几乎用身体笼罩了她。
“怕你掉下去,”狄飞惊温声道,“树上有虫蚁,还是不要离得太近。”
他为她阻绝一切不安全的隐患。
雷纯再次被他的细心体贴打动。
这几日来,她张开眼是白丧,闭上眼是血仇,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身心俱疲,焦躁烦闷的不行。难得有这么宁静的时候,她不由得心胸为之一振,情绪舒缓,神智也清明起来。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眼前的男人。——他为她处理公事,迎来送往;他及时开解她,绝对忠心永不背叛;他处处仔细体贴,用行动抚平她眉间的每一道褶皱。
雷纯想着,唇边不自觉扬起微笑。
她心思一动,拿那枫叶让狄飞惊看,轻声细语,“你看,这叶子美不美?”
原本她就在狄飞惊的怀抱里,凑近后,两人几近鼻尖相贴。
太近了,狄飞惊甚至可以感受到雷纯温热的呼吸。那是幽兰如麝的暗香。
他只觉口干,唇也干,木木应着,“美。”
但狄飞惊根本没看那枫叶长什么样子,是长的还是短的,圆的还是扁的。
他的全副心神都在雷纯身上。
他喉结上下滑动,心脏乱跳,差点破出胸膛,手脚都有点不听使唤,雷纯说什么便应什么,哪管什么枫叶?什么赏看?
——纯儿,在他的怀里。
——更重要的是,她主动与他亲昵。
——这不是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