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军可不想看见仲宸如此得意。 他拎起自己的包包：“得了得了！有得吃就给我吃点，没得吃我走了！” 仲宸理都不理他：“没得。走吧。” 结果肖军又不走，可怜巴巴地看茹玥，看保温桶，死盯着看。 捧着保温桶的茹玥：“……”你还真下得去眼睛！ 后来嘛，仲宸去医院食堂又买了点饭菜，在病房拿两个凳子拼了个小桌，给肖军倒了一碗汤。 按理说，汤只能是汤，但也不知道怎么的，肖军像喝了酒似的，和仲宸叨咕上了，先是谈这次的案情： “……那老东西被郑金龙收拾了以后，又被来看的村民打得不行了，带回局里的时候浑身血淋淋的，局长说，出于人道主义，要不，给送医院治治？郑金龙不是跟我们一起回吗，这家伙也算是我们局里常客了，他就抢着说，杜局长，放心，他死不了，我已经给他用盐消毒了！艹！把我们几个笑得！” 后来又说郑金龙：“……这个疯批！几个口子都挺深的，小茹你下手可真厉害，再深点真割喉了啊！” 茹玥：“那肯定的，他下地窖的时候，我又不知道他真是来救我的。” “说起来，这次的事，还真该谢谢他，要不是他来，你还不一定逃得出。” 茹玥一梗头：“要不是他来，被割喉的就是那个老东西了！” 肖军倒吸一口凉气：“你倒是一点不怕吗？” “怕！但是怕是没用的。我当时就想过了，不管怎样，我一定和那个人拼命。” 肖军看向仲宸：“你老婆女中豪杰啊！” “那是！”仲宸笑得与有荣焉，转头又问：“你没把郑金龙关几天？” “得了吧，要不是他在那边杀鸡熬汤的，你能找到你老婆？这事儿不能细究，交点罚款就完了。” 仲宸冷笑：“呵呵，你们就指望着收这些人罚款过日子了！” 肖军毫不在意地认了：“那可不！我能怎么办，啥啥没钱，啥啥没设备，好不容易下来一套对讲机，就因为我先用了，也有人去给我说坏话！唉，穷得！我们容易吗！” 仲宸许久没出声。 肖军拿着汤碗喝酒似的喝，再偷偷夹一块鱼肉吃了，看仲宸脸色： “话说疯批龙还是挺义气的，你们夫妻俩把人打得那样，他录口供的时候一句没多提，我也乐得轻松，不然你们这头也是麻烦呢。回头你也去跟他说一句谢，递包烟什么，你别用那眼神杀我，我就是怕他在我们那儿正儿八经的不说，回头出去乱说，影响小茹。” 仲宸垂下眼：“他不会的。” “哟，你还挺笃定的啊，你凭什么呀？” “他是个邪性的。专门出去说茹玥不是他的风格，他最多就是在大街上对着茹玥喊几句‘我喜欢你’之类的，让人议论议论。真这样的时候我再打他一顿就完了，他就是欠揍。我了解他。” “嘿哟！哎，你们俩到底有什么情谊，给我说说，他一会儿说他那道疤是抢人老婆被人砍的，一会儿说是看见了你秘密被你砍的，特么到底怎么来的，说说？” 这话一问，茹玥想到昨晚上仲宸说的事，笑得差点喷饭。 仲宸斜眼笑骂肖军：“你很空闲啊？这次的事情，报告写好啦？是不是又要求着我给你熬夜写啊？” 肖军气得喝了一大口汤：“得！你们都知道，就不告诉我是吧？欺负我，都欺负我！” 他像个孩子似的撒泼，然后垂下头，两条手臂支在膝盖上耷拉着，许久没动。 茹玥和仲宸对视一眼。 仲宸悄悄地摇了摇头，给肖军夹了块鱼肉：“好了，别哭了，给你给你，少吃一点都不行，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各色呢！” 肖军“噗嗤”笑出来：“滚你的！特么我是你儿子啊？！” 仲宸：“我生不出你这么没用的儿子！说吧，你跟嫂子，到底怎么回事？” 肖军渐渐收了笑，叹气：“她要离婚。” 茹玥比仲宸先问：“为什么？” 肖军仰头喝汤，大块吃鱼肉。 仲宸：“你要是觉得用这个法子多骗我老婆的几口鱼肉吃，小心我揍你。” “别那么小气，我都好多天没好好吃了，也就跟你们说得来，我才吃得下一点，咋呼个屁你。” “让他吃，我都吃饱了。”茹玥倒是有些不忍。 男人有心事和女人有心事不同，女人嘛，有时候哭一场闹一闹就发泄出来了，男人有事情闷在心里，压力也是挺大的。 肖军：“还是弟媳妇好。仲宸你配不上人家，看看，人家多大方，多能干，你哪儿好？哦，也就长得好点，但冰坨子一个，女人不喜欢你这样的！” 仲宸：“你在说啥，你还来劲了是吧？说你自己。” “我自己有什么好说的。这工作是我喜欢的，可是三天两头不着家，钱，钱没有，人，人不见，我老婆有怨言，我也认了，平时吧，哄一哄就过去了，但是现在她那个评弹团不行了，工作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她心情就不好了，总是找我茬。” 肖军说着，脸上就有了哀愁，他习惯性的掏口袋摸出烟，被仲宸按住了。 肖军看看他，再看看茹玥，没反抗，但脸上更愁苦了： “前段时间呢，他们团好不容易排了个新弹词长篇，但没轮到她当主要的搭档，这就意味着，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没有得上台表演，她哭得不行，说轮到双档的那个女的，是因为搭上了什么什么老板，人家老板给了赞助费，团里才让那个女人上的，根本不是因为业务过硬。 还说那个女的总是对她说风凉话什么的，她要我也给她去赞助一场，让团里还让她去排这个长篇。你说这种事，我怎么弄？我跟她说，要不然就换个工作吧，我努努力，找找关系，随便哪个单位，换个办公室混着不挺好的。 她不！说她就喜欢唱评弹，说她理解我支持我，我却不理解她不支持她。那让我怎么办？话赶话的，我就说了她一句，‘你就是虚荣’，结果好了嘛，她带着孩子回娘家了，说要和我离婚，孩子也不给我，回去一个月了，好像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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